,人家也未必瞧得上;可六妹妹可是咱家親骨肉,老太太正經的孫女,頭上有祖母和父兄,下邊有太太和姊妹,便不能與我和如蘭比肩,也是不差的了。”
王氏冷著臉道:“你這般熱絡做什麼?她又不是與你一個孃胎裡出來的!”華蘭攤攤手,神色一派調侃:“沒法子,與我一個孃胎裡出來的那個,不出挑呀。”
說完便淘氣的躲開了。誰知這回王氏倒沒生氣,反嘆息道:“唉……你們父女倆一個口氣,你老子也是這般說,過幾日襄陽侯七十大壽宴客,他還叮囑我定把墨蘭明蘭帶上呢。”
華蘭吃了些驚,隨即瞭然。“爹爹這樣想也有理,能多攀個好親事於家裡總是一番助力,只是……若墨丫頭嫁的好,那賤人豈不更得意了?”
母女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樣的意思。其實王氏何嘗不想動手腳,可如蘭還未出嫁,投鼠忌器,不能壞了盛家女兒的名聲。
這天晚上,袁文紹結了差事便來了盛府,給盛老太太磕頭請安,然後與岳丈和三個大小舅子談笑起來。袁文紹是聰明人,作為襲萌家族的武官,本來難與清流文官搭上關係,可盛紘給兒女聯姻是腳踩清濁兩道,正好左右逢源。
王氏見家中熱鬧,索性把自家姐姐姐夫(即康氏夫婦)一道請了來聚聚,一同來的還有長梧小夫婦倆,如此盛家便開了兩大席。
外席上,男人們觥籌交錯,說著官場上的往來人情,熱鬧酣暢;隔壁裡屋便設了女席,明蘭細細聽著外頭的說話聲,心中有所感悟。古代果然是氏族社會,便是以讀書科舉上位的清流,也十分講究師生同年交錯繁雜的人情關係,不過……現代何嘗不是如此。
明蘭記得哪份雜誌上看到過,外國未來政治領袖大多是由幾個頂級大學培養出來的,例如牛津劍橋開大型同學會,往裡丟個炸彈,英國數的上的政治人物基本可以一網打盡了。
雖然外頭那一桌官位都不高,最高也不過是盛紘的五品,但聯合起來的家族力量卻也不小了。
闔家團聚,王氏十分高興,多喝了幾杯,臉蛋紅撲撲的倒有幾姿色。一旁的康姨媽卻有些憔悴,比起自己妹妹,她卻是多有不如。不過瞧著允兒臉色紅潤,新婚後更增幾分嬌豔,多少寬慰些,總算這樁婚事是不錯的,便連連敬了老太太好幾杯。老太太居然也痛快的喝下了,然後便叫房媽媽扶著回去休息了。
莊姐兒的小臉像擦了胭脂般緋紅緋紅的,她和明蘭你追我躲的玩耍了一下午,整個人都活泛了,吃飯時也和明蘭挨著坐,華蘭見女兒開朗愛說話,便愈加高興。
明蘭精疲力竭,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不論看起來多害羞的小東西,瘋鬧起來也高耗能型的,如今她拼命想甩脫這小包袱。
晚上散席,盛老太太怕明蘭吃酒吹風后,小丫頭們照料不妥,便著房媽媽親自把明蘭接到壽安堂睡,灌了一碗醒酒茶再一碗薑湯後,明蘭舒服許多,便稀裡糊塗的讓人梳洗脫衣,最後挺著吃撐的肚皮,摟著祖母的胳膊暈暈的睡下了。躺了會兒後,不知為何並未立刻睡著,反有些精神,祖孫倆索性聊上了。
“ 我第一次瞧見康姨父呢,怎麼……和聽到的不大一樣呀。與爹爹差遠了。”明蘭想起適才問安磕頭時的情景,康姨父年輕時應該和盛紘一樣,是個翩翩俊秀少年,可如今盛紘還是個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康姨父卻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眼神渾濁,態度倨傲。
老太太嘆氣道:“你爹小時候經過人情冷暖,知道如今的日子來之不易,便多了幾分誡慎之意,可你姨父是家中獨子,是康老太太寵溺著大的……”沒有說下去。
明蘭暗暗補上:慈母多敗兒。
“康姨媽生的真好,和太太不大像呢。”明蘭想起那憔悴的中年美婦,忽然心頭一動,撐著圓滾滾的肚皮趴在老太太身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