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顧廷燁性子,軟求無用,威逼無用,怕反要被他數落一通大道理。
向彪初時還能呼喊,隨著一棍棍落下去,叫聲愈發低弱,向媽媽搖搖欲墜,癱軟在地上,慘聲叫道:“侯爺!起火之事全是老奴一人所為,與太夫人全無干系!請侯爺取老奴性命罷!”
顧廷燁坐在太師椅上,神色肅然淡漠:“向媽媽糊塗了,我已說過,天乾物燥,有個走水也是尋常。”京城夏日是一年中最溼熱的,何來天乾物燥,可他偏這麼說。
向媽媽忍無可忍,縱身撲到兒子身上,哭叫道:“這便打死了我罷!我替他償命!”
那兩個家丁訓練有素,其中一人停棍,鉗住向媽媽押在一旁,另一人繼續落棍擊打,向媽媽掙脫不開,只哭的氣斷聲噎。
眼看那向彪出氣多進氣少,向媽媽已半昏厥過去,顧廷燁忽的一笑,轉頭悠然道:“我走南闖北這些年,也見了不少人,發覺一趣事。人心真奇,不論何等樣歹毒之人,對別人能多少心狠手辣,一旦遇上自己骨肉,便也與常人無異。”
太夫人直如木雕泥塑一般,不發一語,臉色青的幾乎不似人色。
“不過這也不奇,便是牲畜也憐愛幼崽,何況人了。”顧廷燁繼續嘲諷。
太夫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要怎樣?”
顧廷燁斂去笑容,只動了動嘴唇:“分家。”
太夫人倏然轉頭,毒蛇般的目光盯著他,顧廷燁山嶽般紋絲不動,冷冷的直視回去,他不等她反駁,又道:“這次火勢雖兇,但好在人都無恙。不但明蘭平安生了孩兒,連三弟和侄兒也好端端的,真是天…佑…人…和…!”
最後四個字刻意拖長,偏落於金鐵之聲,血腥之氣張牙舞爪而來。
太夫人急促的喘著氣,死死看著眼前青壯高大的男人。顧廷燁看著暈厥的向媽媽,微笑著輕嘆:“真乃忠僕。若是尋常人,為著自己孩兒,怕是什麼都顧不得了罷。”
耳畔尚傳來木棍落在肉上的聲音,沉沉的,絕望的,向彪身下一片淌血,已無聲響,太夫人心頭髮涼,生平第一次,她覺著束手無策了。
……
因家事繁多,明蘭索性省了洗三,不過坐蓐期間,兩邊的親戚也陸陸續續來看望過了,眾人都聽聞明蘭生產那日恰逢顧府大火,神色言談之間,不免有些疑心痕跡。
幾位妯娌都是熟知內情的,尤其懷疑,卻又不敢多問,躲閃著說吉利話,至於華蘭則直截了當道:“你這婆婆,比我家那位還狠!”明蘭立刻糾正她,嚴格來說,其實她的婆婆只有那塊牌位。盛老太太也親自來瞧了她,心疼的撫著她的頭髮,嘴裡卻只簡短道:“否極泰來,這哥兒,端是有後福的。”
沒過幾日,府裡傳來訊息,向媽媽的兒子沒了。自那日起,向媽媽始終纏綿病榻,連太夫人大病一場。還沒等團哥兒滿月,分家事宜便被提了出來,太夫人居然也預設了。請出了族人耆老,外加四五兩房長輩,這就分起家來。
明蘭不在場,只知最終的結果是,功勳田不動,祖業不動,侯府宅邸不動,其餘產業分為兩份半,按女兒以半男算,其中半份給嫻姐兒,剩下的兩兄弟均分。
這個議案,太夫人原不同意,按著顧門規矩,無論是否喪父,出嫁女只需陪份嫁妝即可;可顧廷煜畢竟是做過侯爺宗嗣的,他遺下的獨女自不一般。顧廷燁很愉快的把當初太夫人用來抬高顧廷煜喪葬身價的話都還了回去,順帶拿廷燦婚事做比。
太夫人無奈,只能認了。邵氏當時就喜極而泣了,她自己孃家尋常,手上只有大秦氏的一些嫁妝,可這些年過去了,也剩之不多。這下可好了,嫻姐兒將來不用愁了。
其後,太夫人又以家底之事異議,認為顧廷燁隱沒了許多,可無論如何查點,顧廷燁除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