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內外的雙重壓力,最後一咬牙,還是和毛老大握手言和,同窩一個戰壕了。
和虞姬相處的這段時日,杜小萌每天晚飯過後,都會依言到虞姬院中的書房裡,荷塘邊,或是寢室內,去給虞姬講那本《棋弈萬變》裡頭的故事。那些故事裡面不乏有許多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王相買醉避皇親的經典之作,而在那些人們所熟知的故事裡,大多暗藏著許多鮮為人知的博弈之術。
虞姬偶爾會說幾句自己的看法,但更多的時候,她會選擇靜靜地傾聽,然後再默默地沉思。但僅憑這樣為數不多的交流,杜小萌就知道,虞姬絕對不是一個目光短淺,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也一定無法掌控這個國家這麼多年,更別說讓日曜在這些年裡,國泰民安,繁榮富足,一躍成為四國之首。
所以,一旦逐月向日曜宣戰,虞姬一定會讓慕容逸將大部隊拉回對抗他國外敵的主戰場。杜小萌對慕容逸這個人瞭解不深,唯一記得的一點,則是,他對虞姬的命令,從來都是唯命是從,絕無疑慮。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金科玉律也不及枕畔吹的那陣風。
可若說這是好事,杜小萌卻有無法認可。以她對慕斯寒的瞭解,他絕對不是丟下日曜國的安危,在這種危及國家利益的時刻,還企圖坐收漁翁之力的人。
杜小萌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來,慕斯寒和慕容逸都只是小打小鬧,極少有大的正面交鋒,不然他也不可能還有時間不時跑回來看她。這一切都說明,慕斯寒認為正面對決的時機還未成熟。
可一旦與逐月開戰便不同了,刀劍無眼,流血無情。
想著慕斯寒臂上那道染紅醫布的傷口,杜小萌的後背,生生浸出一身冷汗來。
倏然間,杜小萌眼前一黑。
“誰?!”
杜小萌一把抓住蒙著她眼睛的雙手,用勁想要將它們從眼睛上扳下來,誰知用力了幾回,愣是沒扳下來。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男子裝出的怪聲:“你猜我是誰?”
這聲音雖然怪,但杜小萌隱隱覺得身後那人沒有惡意,比起綁架之類的恐怖事件,這種舉動更像是朋友之間的一種惡作劇。
可杜小萌這會兒哪有心情和他玩笑,趁著身後的男子還沒有注意,她的左腳憑感覺往身後那人腳上狠狠一踩,同時右手彎起手肘,就往他小腹上用力一擊。
“嗷——”身後的男子嚎叫一聲,杜小萌回過身,看著他摟著肚子,單腳往後跳了好幾步。
齊翎扭著眉,艱難地抬起頭,額間泌著細細地小汗霧,可見他從杜小萌那捱得一擊有多狠。
“我這才多久沒見到你,誰把你養成老虎了。”齊翎放下勾著的那隻腳,手指在腹間指按了一會兒,擰著眉艱難地站直了身體,望著杜小萌,不怕死地又補了一句:“還是母的那種。”
還敢說她是母老虎!
杜小萌黑著臉,叉著腰,往前走了兩步,看那個氣勢洶洶的模樣,一雙黑溜溜的眼珠盯在齊翎右腳上,像是準備再次向他的右腳發起進攻,以求左右平衡,互不虧欠。
這一回齊翎非常識相,雖然是帶傷殘疾,動作卻尤其敏捷,一見杜小萌眼色不對,就立馬十分迅速地往後退了好幾大步。
齊翎表情頗苦,看上去很是糾結,在那咬牙切齒了半天,才從牙齒縫裡蹦出兩個字來:“騙子。”
杜小萌見他知難而退,也就厚道的不再棒打落水狗了,瞅著齊翎皺在一處的眉心,她也跟著蹙了眉,“你被人騙銀子啦?”
“不對。”杜小萌說完那話,自己倒是先發言否定了下來,“你被人騙情騙色,都不會被騙銀子,你可是日曜國出了名的……商。”
齊翎挑挑眉,明知被杜小萌跳過的那個詞不會是好話,也就十分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