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榮耀之劍

“哈利！哈利！你這個懶惰的傢伙究竟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快起來！起床，趕快！”

瘦弱的男孩被驚醒了，他的姨媽正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在不停用力拍打他的房門。他翻身坐起來，腦袋一下撞在黑洞洞的碗櫃的斜頂上。不過疼痛沒能引起他注意，他對著門，正努力回憶剛剛做過的夢。

那似乎應該是個蠻重要的夢，似乎裡面有輛會飛的摩托車，許多拿著小木棍兒的奇怪男人，還有——

“哈利，你起來了嗎？！趕緊，我要你看著燻鹹肉和雞蛋。今天是斯梅廷中學開學的第一天，我得將達力小親親裝扮的最完美再送他去上學。”姨媽又來到房外大吼大叫。

“是的，我就來。”哈利咕噥，不得不把其他東西先放在一邊，慢吞吞的爬起來開始找衣服。達力的舊衣服染成的新校服的味道讓他不停皺鼻子，不過真正令人不適應的卻是他的額頭——他一直認為那上面應該長了什麼玩意。

姨媽的聲音繼續發出尖叫。哈利迅速套上他的校服，鑽出碗櫃順著走廊來到廚房。和往常一樣他站在灶臺前準備早飯，當一盤盤的雞蛋和燻鹹肉被擺在了餐桌上，德思禮一家陸陸續續的出現了。

“把你亂糟糟的頭髮梳理好！”弗農姨夫咆哮著，用他特有的早晨見面打招呼的方式。

而達力也開始了每天他嘲笑他的慣例，從他可笑的校服，到他所謂石牆中學——哈利去上的那個——欺負新生的傳統。最後他開始神氣活現的展示他身上斯梅廷中學的制服，揮舞著多節的手杖，試圖用它敲擊哈利的腦袋。

佩妮姨媽突然哭起來，說她的寶貝疙瘩長大了，又壯又帥。弗農姨夫也嗓音變得沙啞，感嘆他多麼為他的兒子覺得驕傲。哈利默默看著，往嘴巴里塞麵包片。即使他升入了中學，這一天也和他知道的每天一樣平凡無奇——除了他覺得似乎什麼地方有些怪異。

和預料中一樣，那身類似大象的舊象皮的校服和粘滿透明膠帶的圓眼睛充分娛樂了他的新同學。中學的課程看上去沒比之前的有趣多少，不過在前往學校地鐵的過程中他倒是看見一個頭髮油膩膩，長著超大鼻子的男人穿了件古怪的黑袍子從他旁邊走過去，讓他奇怪的印象深刻。

就這樣幾乎一成不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其中達力被告知最好不要回到斯梅廷中學讀十一年級。為此弗農姨夫不得不在另一個鎮子花大價錢找所新學校，好讓他能順利升入十二年級並直到混到畢業。而哈利同樣立志於能考取隨便哪所大學的獎學金，以期搬出女貞路4號過自己的生活。

當然，這都不重要，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還有份德思禮家不知道的兼職，位於倫敦一家蠻大的書店裡。書店的另一邊是家唱片店，然而哈利總認為這兩家商鋪中間應該有其他什麼建築物，譬如一家骯髒的小酒館。而每當他不可避免的這麼想時總會不自覺的走出去看看，再帶著奇怪的失望感搖頭甩掉所有不切實際的念頭繼續工作。

不過有幾次他在書店裡注視匆匆過往的行人，一種荒謬的格格不入的感覺偶爾會衝擊他的思想。每當這時他都會看見當年在地鐵站見到的那個男人從窗戶外面走過去。蠟黃的面板，羅馬式鷹鉤鼻子，還有平直及肩的油膩黑髮，哈利的心臟不可思議的砰砰跳，他飛快的追出去，卻又不見人影。

這古怪的感覺持續了蠻久，到他終於進入大學，不用繼續待在德思禮家。哈利覺得他應該非常高興，但事實是他的思維根本一團糟。有時，他在想他的人生應該是更加跌宕起伏的，不是說那種像超人或者蝙蝠俠的日子，而是應該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在等著他去完成。

這就像一部迴圈播放的肥皂泡電視劇，間插一些離奇的想法總能讓他不停唸叨著，陷入無盡頭的旋轉陀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