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距離之近,幾乎貼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她說話時吐出的陣陣芬芳。
此情此景,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青樓女子正在勾引客人,只有宋風知道,她的口氣冷若寒霜,話語堅決如鐵,不容半分質疑。
不知為何,從見面的第一眼起,婉兒就對宋風充滿厭惡與敵意。
與以往常見的酒色之徒直勾勾的貪婪目光不同,宋風那清澈或者說愚蠢的眼神完全忽視了她的傾城美貌,彷彿自己就是主人的一把工具,這令她心煩不已。
或許是與聰慧而儒雅的海傑相比,眼前的宋風實在太過普通了吧。
婉兒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自我寬慰。
雖說心裡早就把宋風宰了無數遍,臉上卻還是堆滿動人的媚笑,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卻冰冷的可怕。
唉。雪月樓中,沒一個簡單角色啊。
宋風就算再傻,也聽得出話中隱瞞身份的意圖,還有對其主人海傑忠貞不二的決心。
趕緊退後幾步,生怕她咬人似的,躬身施禮道:“抱歉,是在下認錯人了。麻煩雪貓姑娘知會海公子一聲,在下告辭,來日再見。”
像婉兒這種表面風塵,暗中‘恐怖’的角色,雪月樓中不知藏有多少,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掉了腦袋,趕緊逃離方為上策。
“哎喲,來都來了,公子又何必急著走呢?”
婉兒嬌笑一聲,纖纖玉指往宋風肩頭一指,將其推入房內,而後一臉壞笑的帶上房門。
“你……”宋風剛想說話,見其收起笑容,神情冷漠,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主子命我好生照看你,稍後另有要事相商。”
婉兒一改剛才的風情萬種,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雙腿搭上桌面,抓起桌上點心便吃。
感情不是偶遇,而是專門派來盯著我的啊!宋風無奈的往床上一躺,雙手交叉墊於腦後,閉目養神。
約有一刻鐘時間,剛睡醒的海傑打著哈欠走了進來:“宋兄,起得好早啊。”
見主人出現,婉兒趕緊起身,規規矩矩的垂首立於一旁。
“早嗎?”宋風特意伸長脖子瞅了瞅窗外:“太陽都能曬死人了。”
海傑嘿嘿一笑,聽出他話中挖苦,轉頭對一旁的婉兒說道:“看來是我們有失待客之道了。”
噗通!
這本是隨口一句話,卻讓婉兒兩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額頭緊貼著地面,香肩瑟瑟發抖,顫聲道:“屬下失職!求少主責罰。”
沒想到她能有這麼大反應,躺在床上的宋風嚇的直接坐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疑聲問道:“我們剛才不是在開玩笑嗎?”
海傑也是暗皺眉頭,一邊將其扶起身,一邊解釋道:“我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也不要再把母親那一套規矩搬到這裡,就當我們是朋友即可。”
“屬下不敢。”婉兒深埋下頭,滿面驚慌,不敢直視海傑。
“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
“是。”
宋風眉頭緊鎖。看來這雪月樓,並不是江湖傳聞的‘女子故鄉’,更像是女子的地獄啊。
看出他心中疑惑,海傑也不欺瞞,一一道來。
李婉兒是被海傑母親親自挑選出與其歲數相仿的護身女子,自幼便伴隨海傑長大,一同讀書,一同修煉真武,可謂青梅竹馬。
不過這樣的玩伴可不止一個,而是十七個。遺憾的是,其餘十六人或多或少犯些許過錯,便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自此失去蹤跡。
幼年的海傑還不在意,待年齡稍大,心智成熟,自然也發現不對之處,與母親質問,才知道真相。
挑選貼身護衛,並非看其天賦與勤奮,而是看其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