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訛上了,吳越腦子中閃過一個念頭。
他的身手豈是普通人能及的,腳步稍稍加快,左晃右閃,那個流鼻血的記者活像一隻沒頭蒼蠅,撲東撲西,累的氣喘如牛,卻連他的衣角也沒能碰到。
“攔住,攔住。”許世朝帶了幾十個巡防隊員匆匆趕到,巡防隊員大部分是基幹民兵,他一個武裝部長還是能指揮動的。
等到巡防隊員把兩個記者控制住了,許世朝問吳越:“吳書記,這是昨回事?”
“你說這兩個?”吳越手一指,笑了笑,“可能是沒錢花,想到鎮政府來打秋風吧。””小王八蛋,膽子給狗吃了!”許世朝罵了一句,臉轉過去一瞪眼,“基本民兵,把這兩個假記者給老子押起來!”
“哎喲、哎喲一一”手臂被反扭別到背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兩個記者連聲叫疼。
拍照的那個低下頭用下巴壓著上衣口袋,“我們是真記者,記者證在我口袋裡。““哦?”許世朝走過去幫他掏出來,看也沒看就往自己口袋裡一揣,“假的,沒收。”
“哈哈一一”兩個記者的狼狽樣和許世朝的滑稽把堵在鎮政府門口的袁橋機械廠工人逗得一陣樂。
“鬆開,鬆開,不要瞎來腔。”不知何時,董輝也過來了,他一面叫巡防隊員鬆開記者,一面對吳越喊:“吳書記,冷靜點,冷靜點。”
冷靜什麼?看上去你倒要冷靜!吳越心裡一陣冷笑,也沒去接他話頭。
“記者同志,對不起啊。我們小吳書記年紀輕,做事比較衝動。請你們諒解,我向你們表示道歉。”董輝走到兩個記者面前,打了個招呼,又摸出一塊手帕遞給流鼻血的,“這位同志,你的傷要不要緊?還是去袁橋衛生院看一看吧。”
見到有人幫,流鼻血的來勁了,頭一甩,“這點傷不算啥,社會黑惡勢力咱們當記者的見慣了。咱們一一”
話還沒說完,“啪”,後腦門上捱了一個巴掌,一回頭,“咚”,小腿骨上不知給誰狠狠踢了一腳。
“唉喲,誰幹的…”流鼻血的四處找,不過身邊的巡防隊員個個看著天面無表情,他也找不出哪個下的黑手。”你這娃,今早出門頭沒給門板夾過?吳書記是黑惡勢力?”
“生了張嘴不會說人話,該打!”
吳越前一階段搞得鎮村大聯防確實是一樁惠民的大好事,有些工人聽流鼻血的這麼說,一時忘了他們到此的目的,為吳越抱不平起來。
豬,一頭豬!董輝看著又不敢吱聲的流鼻血記者,再一瞧,自己胸口上還沾了幾點鼻血,心裡更為厭惡,哼了一聲,朝拍照的記者笑笑,手一伸,“記者同志,我們的工作有些簡單粗暴,對不起了。這個,照片?”
“不行,這個沒有商量餘地。”相機本來鬆鬆垮垮耷拉在胸口嫌累贅,聽到董輝這麼說,拍照的記者趕緊兩手抱住,像是垃圾突然變成了金疙瘩,“政府工作人員無故毆打我們記者的證據都在裡面,我要告到你們市委宣傳部,告到江南省記者協會,我要……哎喲!”
拍照的手臂又被反扭了,相機也被許世朝一把摘了過去。
“哎呀,領導Ⅱ網,工人同志啊,你們看看吧,有人要當眾毀滅證據啊一一“拍照的急的跳腳。
董輝忍不住呵斥道:“許部,你這是幹什麼?玩笑是這樣開的嗎?”
“董鎮,許部也是為有些人好。鬧得過分大,沒啥意思。”吳越從許世朝手裡接過相機,隨便點了幾個巡防隊員,又對工人說:
“哪幾個工人師傅願意幫個忙?請你們監督,把相機送到街上的照相館去,儘快沖洗出來,放放大,貼在鎮政府公告欄裡,看看證據究竟是什麼?”
“我去,我去。”
幾個年輕點的工人馬上站出來,跟著巡防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