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婷在河謠店裡美美地洗了一個澡,又換上董興雯給她準備好的一套衣服,然後在房間等著自己這個老闆閨蜜的到來。
得知董興雯把幾人轟走之後,範婷嘟著嘴,做出要親她一口的模樣:“親愛的,你太有辦法啦!”
董興雯得意地說:“這幾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到我的店裡來鬧事,不讓他們吃個癟,他們不知道要囂張到天上去了呢!”
說著,她的臉上又浮現出關切的神情:“對了,小婷,我可不管你為什麼會變成剛才那樣子,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就算了,作為朋友,我還是想跟你說:對自己好一點。”
“嗯,說來話長,我就先不說了,等時間充裕的時候,我肯定好好跟你講一講。我現在得從你們的隧道另一頭離開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好,我也不攔你,今晚我也很忙,多保重吧。”董興雯倒十分灑脫。
範婷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離開房間之前,回頭說道:“對了,最近你要警醒一點,南方有可能會有暴力組織過來,他們未必敢明目張膽地砸你的店,但是......小心點總歸沒錯。”
“好的好的,你放心吧。你那幾個朋友前兩天也跟我說過這事。”
“噢?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範婷笑了笑,快步離去。
穿過隧道,通往河謠店河岸路出入口的路上,她在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在磁器口的工廠裡,她在目前已經消失了的黑色天幕上看到了張楚瑜,然後呆在了原地,直到她發現郭陵已經暴露,並且在用手勢讓自己趕緊逃離。
她沒有別的選擇,含著淚返身回到他們曾經呆過的廢棄工廠,由於奔跑的匆忙,當她想回首再看一眼郭陵的狀況時,發現視線已經被冰冷的廠房擋住。
她沿著兩人進來的路線,成功地翻過了工廠的欄杆。
可就在她落地的時候,外套的帽子掛在了欄杆上。
她情急之下,使勁一扯,將外套扯了下來,僅僅留著帽子孤零零地掛在欄杆上。
就這麼一會兒弄出來的動靜和那頂顯眼的灰色帽子,讓門口正有些百無聊賴的保安發現了她。
她沒有進行任何辯解,也沒有在原地多停留半秒鐘,立刻轉身狂奔而去。
很快,身後便傳來了尖叫聲和警報聲。
“抓住她!不要讓她跑了!”
範婷忘卻了身邊的一切,她只知道自己必須不知疲倦地奔跑,必須一刻都不能停歇,必須越跑越快,必須......逃離。
郭陵已經身陷囹圄,她沒有別的選擇,必須要逃出去!
他沒有選擇讓她與自己一起,反而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如果她範婷不能成功逃離,郭陵的犧牲便毫無意義!
範婷連滾帶爬,甚至還搶奪路上行人的腳踏車。因為她不敢坐公交車,只能採用這種臨時性的措施提高速度。
終於,她來到了自己閨蜜的河謠店。
她得救了。
範婷不想再去回憶這一段經歷,但是,她還是在城隍廟裡,在一雙雙關切的眼神之下,又一次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知道,郭陵手無寸鐵,陷入在全副武裝的芽月隊當中時,會面臨怎樣的殘酷局面。
朱童“哇”的一聲打破了沉寂:“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郭叔叔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邊說,一邊縱情痛哭。
上一次如此悲傷的時候,還是她得知自己父母死訊之時。
鍾晨暮在一旁默默地將她摟住,他不忍心,但是又沒有辦法。
一個七歲女孩為什麼要承受那麼多?!
而他也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