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演的分明是雙簧好戲,他卻是中了兩人聲東擊西之計,奈何聖上金口已開,木已成舟,再想挽回已然來不及了,不由恨得咬牙切齒。
司徒袁隗不依不撓,上前奏道:“陛下,張讓察人不明……”
靈帝把袍袖一拂,皺眉道:“罷了,朕已感疲乏,今日廷議就到此為止。”
張讓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桿扯開嗓子喊道:“今日廷議到此結束,百官罷朝~~”
文武百官紛紛退朝,臨出殿時,何進與袁逢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華燈初上,外面雖然冰天雪地,紅樓內卻是觥籌交錯、鶯歌燕舞。
因為愛子袁術晉升虎賁中郎將,並且外放南陽太守,司空袁逢在紅樓大宴親朋至友,此時正是酒過三巡、氣氛最烈之時。漢時風氣頗為開放,達官貴人在家中召妓筵請客人甚或於勾欄院設宴乃是常事。
蔡邕行酒令,忽見身邊不見了侍中王允,不由問道:“怎又不見了子師?”
司徒袁隗笑道:“定然又是找他的蟬兒去了。”
蔡邕奇道:“這個蟬兒當真生有閉月羞花之貌?竟令子師如此痴迷?”
袁隗答道:“伯喈有所不知,這位蟬兒小姐卻是位妙人兒,平素只隔簾獻藝,從不與人謀面,唯有子師等少數知己有幸一睹芳容。昔日子師曾有戲言,今有幸一睹蟬兒芳容,雖死無憾矣,足見這位蟬兒小姐是何等國色天香、令人傾倒。”
“今有幸一睹蟬兒芳容,雖死無憾?雖死無憾!”
蔡邕沉吟兩聲,臉上不覺露出倏然神往之色。
……
紅樓後院,煙波浩渺的荷花池上,精舍雅軒之中。
一名玉面雪芙、身姿妙曼的盛裝女子緩緩拜伏於地,脆聲說道:“小姐,蟬兒方才得知,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珠簾內,那嬌媚的聲音幽幽問道:“什麼大事?”
蟬兒道:“為了一件事,一個人,大將軍何進與司空袁逢一黨,與十常侍張讓一黨差點當廷翻臉。”
“所為何事?所為何人?”
“南陽黃巾一部殘兵,豎起旗號自稱八百流寇,在大頭領馬躍的率領下席捲南陽、重佔宛城,甚至還劫持了大將軍何進的父親、當今國丈何真,那個馬躍還放出狠話,聲稱何進若不能於旬日之內驅2000匹軍馬前往宛城交換,就要殺了何真。”
“結果如何?”
“結果何進和袁逢演了場雙簧,張讓不知是計吃了個啞巴虧,現在袁逢之子袁術晉升虎賁中郎將,又外放南陽太守,領軍在外,與朝中何進互為聲援,十常侍一黨的日子怕是要更加難過了。”
“那倒也未必,我料張讓一黨不久必有反擊。”
蟬兒道:“令人驚奇的是這個馬躍,竟以區區八百人就攻陷了宛城,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要挾當今大將軍,而且一開口就是2000匹軍馬。”
“馬躍?八百流寇?真的只有八百人嗎!?”
“小姐,邸報上寫的明明白白,八百流寇的確只有八百來人,最多不會超過千人,卻把整個南陽攪的天翻地覆,圍追堵截的數千南陽兵屢戰屢敗,被打得灰頭土臉,甚至連南陽太守秦頡也在累次中計之後,氣恨交加竟然咯血而死,死了之後他的屍體還被那個馬躍設計利用,一舉襲佔了南陽郡治宛城。”
珠簾中,那道妙曼的身姿霍然站了起來,嬌媚柔軟的聲音也變得凝重起來。
“南陽黃巾軍中竟有如此人物!如此流寇!?”
“小姐,是否需要派人與這個馬躍聯絡?”
“不!”
朦朧中,只見簾中人搖了搖頭。
蟬兒不解道:“小姐?”
珠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