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門上鐵鏈嘩啦啦往下掉,立刻跑進三個大漢,一人手裡一把槍。
“站起來,快快”為首那人大喝。
雲天藍五人的動作不快,餓了這些天,不快也正常。這裡,也有云天藍故意拖延的成分。他感覺這些人的慌亂極可能是因為援救他們的人已經到了。
正想著,背上就讓為首大漢用槍托一打,用純正的英文說道,“叫你快點你敢給我拖時間?”
雲天藍悶哼一聲,雖然讓人打了,但也有收穫。這三人行動有素,擅長語言,做事精簡扼要,看上去很像職業軍人,而不是一般匪徒。
三人正要把人帶出門外,卻奔進第四個蒙面人來,用土語說了一串話。
為首的那人立刻變了臉。環顧四周,目光最後盯牢雲天藍,眼神一凜,回頭就對同夥說了幾句話。
不知道說了什麼,雲天藍看其他三人互相看看,目光猶豫遲疑,其中有一個似乎還爭了兩句,卻因為那個頭頭的厲聲反駁,最終都沉默了。
“你走前面警告你,不準回頭看,只能往前走否則,要你的命”那人槍口一刻不移指著雲天藍。
雲天藍第一個走出門去,看到燈管亂晃,照著十來階土砌樓梯,上面照進天光。他被身後那管槍粗魯地推著,聽到身後吆喝催促他的聲音,想拖也拖不了太慢。從狹窄的樓梯上去,馬上就被人夾住兩邊,不走就在眼前的大門,反而是往後拽的。
因為轉身,他見走在最後的那個首領把地窖的板合上。也就是說,他們只帶了他一個人出來,杰特和三個工程師還在下面。
雲天藍會英法德西多種歐洲國家的語言,偏偏對非洲土語完全是門外漢,這時懊悔也沒用,只恨沒聽懂剛才他們到底說什麼,分明是想一個不落帶走的。
難道要把杰特他們殺人滅口?
穿過前廳,到後面廚房,過昏暗的走廊,到了邊角一個小門。雲天藍一出門,眼睛立刻眯成兩條細縫。他被關在地下室裡八九天,乍見陽光,太刺目。等視力漸漸適應,發現自己已被人架出了院子,上了一部麵包車。
一切發生得很快,車門啪啪啪關上,車子就動起來。
不知是否事發突然,還是這些人覺得沒有必要,並沒有被蒙起眼睛的雲天藍能清楚看到車外的情景。車很快開進一片熱鬧的集市,儘管喇叭應天響,顯然前面的車和人不買賬,車速不得不緩慢很多。
聽見警笛之聲在他後面叫遠,難怪引得這些人慌了手腳,大概警方終於尋到線索,找上門來。這麼看來,綁匪沒有把握能帶全部人質離開,只好選了他一個。這些人的目標明確,對他的瞭解估計不少。
可他仍不知道他們要帶他去哪兒,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因為杰特四人沒被帶上車,他反而安了心。可能,會有逃跑的機會,只要沒了顧及。所以,他的腰上雖讓人頂著兩把槍,卻氣定神閒,養精蓄銳,還能看看外面的熱鬧。
簡陋的市集,粗糙的商品,當地人中也混入不少遊客,多是西方人。東方人喜歡盡美的繁華,這種貧瘠的市場根本上不了他們旅遊的單子。
可是,突然一張東方臉孔跳進他的鳳眸,令那眼底的金瞬時翻湧。
本來細瓷般潔亮的臉,現在倒一半有深淺傷口,血跡未乾。本來狐狸狡猾的眼,紅紅腫腫,不知被人打了還怎麼。本來似笑非笑,櫻紅色的唇,緊緊抿成直線。體恤上猩紅點點。身上灰塵僕僕。
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在喧囂中彷彿迷失方向的孩子,痛苦的神情,惘然的目光,一身狼狽到極點,觸目驚心到極點。
韓水青她來了真的來了
心告訴過他,如今用自己的眼睛證實了。但他不高興,一點都沒辦法高興。
因為,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