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你看到大哥哥的?”水青激動到聲音發顫。
“昨天早上彌撒的時候。”小女孩不知道她堅定的回答會帶給人怎樣的欣喜。
昨天早上?時間差驟然變成了一天,而云天藍,可以確定還活著水青下意識就要去找溫桓。她忘了跟小女孩道別還有說謝謝,因為她顧不得了。可能,可能,雲天藍還在這個鎮上。不管綁匪多逗留的理由是什麼,也許因為沙漠,也許——管他呢她離雲天藍很近很近,感覺就差一點了
怕錯過,她就在車子附近徘徊,半小時後,她的腳都踱得快燒起來了,才看到溫桓。
“溫桓”她大叫,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雲天藍昨天早上還在這兒”
溫桓沒打聽到什麼,本來有點沮喪,突然聽水青這麼說得這麼肯定,立刻就問詳細情形。聽完之後,他沉吟半晌。
“雲天藍嘗試逃跑吧?了不起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逃出來。可惜,被抓回去了。”他比水青客觀,分析就相當到位。
水青經溫桓提醒才想到,臉色微變,“被抓回去會怎麼樣?”
溫桓搖頭,“不知道。但願別再遭罪。”以雲天藍受傷的狀況,任何重創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水青眼睛紅了又紅,心如刀絞。
比利回來了。他敦實肥厚的相貌顯然比較得到當地人的善待,打聽到了車子的事,但不是好事。建議邊開車邊說,於是三人上車,由他往北郊開去。
他說,他找到了綁匪的車子,就停在進入撒哈拉沙漠前的過道,但已經人去車空。附近有直升機降落過的痕跡,幾乎可以肯定是來搭載他們的。
“雲天藍呢?”水青預感不妙。
比利說,很奇怪,那附近只留有四個人的腳印,和已經收集過的證據比較,可以確認是四個綁匪的。
也就是說,雲天藍不在其中。
“難道滅口了?”溫桓就實說一句。
水青尖叫了足足五分鐘,直到聲嘶力竭。她承受不住了。本來是無望的,卻不斷獲取著雲天藍還活著的資訊,終於看到光明的出口,突然一切卻回到了原點。人,在這種情況下,是會發瘋的。
溫桓冷靜得看著她。比利依舊穩穩開車。這兩人經歷太多血腥和恐懼,已經習慣接受所有悲慘的結局。
“水青,雲天藍能逃,是因為綁匪鬆懈了。這群人,從我接受這個案以來,可謂狡猾到沒有一絲可乘之機。出境以後,所留下的證據,除了用來追蹤,毫無價值。也就是說,他們只要離開非洲,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活如常人無二。而讓他們鬆懈的理由只有一個,任務完成了,無論他們想要從雲天藍身上得到什麼,都已經得到了。所以,雲天藍可以逃一次,而他們當晚就從容離開。唯一的可能性,你明白的,是不是?”眼前眼睛發紅的女子具有他都不敢小覷的聰慧。
“雲天藍沒死”又回到原點,而這次,她沒有了同盟軍。
“線索已經斷了。”他不是神,只是人。一架一天前起飛的直升機,還是在這種算得上無政府管理的地界上,他也到了山窮水盡。
“你的破案率呢?”水青牙齒磨得吱吱響。
“大概要變成百分九十九了。”溫桓不無遺憾。
水青覺得那遺憾簡直就是對自己莫大的諷刺。她懷著希望坐上了這輛車,一度感激欽佩溫桓的專業精神。如今,她看到的只是一個冷血動物而已。
“你看過很多像我這樣的人,是吧?”她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全身上下都龜裂成傷,卻還有一份自尊驕傲。
“什麼意思?”溫桓的眼睛裡有憐憫。
可是,低著頭的人,看不見。
“像我這樣的當事人,想要救的人已經救不到,卻還有最後復仇的信念。”她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