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著要親手對付當年的元兇,不願意讓他被我整慘?”水青笑顏彷彿清晨的第一顆露珠,濯濯生輝。
雲天藍聽她笑音清朗,再無迷惑,心裡有些惋惜,但又覺得這時候自己介入,對簡蒼梧似乎不公平,不由兩難。只怪他自己,當初為保護她而將她推給另一個男人,如今卻怕成了覆水難收。
他心裡追悔莫及,可是小時候的變故,讓他對是非善惡的鑑定異於常人,用道德或品行來束縛他,是無法行得通的。他只看他在乎的人。如果水青已經情歸簡蒼梧,他就會將所有對她的情感深埋起來,永不碰觸。他會當個好哥哥,從此遠近不吝,她需要,他就出現在她身邊,為她做一切的事。如果水青還沒有動心,那麼卑鄙也好,無恥也好,他會盡一切明方暗法,爭取高過簡蒼梧在水青心中的地位。
他還記得,南峪拍賣時,簡蒼梧在關鍵時候走開了,因此他們贏。那麼,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戰,誰又能勝出?主控權不在他手中,由水青決定。但,勝利總歸與更努力勤勉的一方,他深信。
雲天藍直起身,向後退了兩步,抱雙臂,真切微笑,“後面那個更像我的選擇。”
什麼叫更像?根本就是他的選擇。水青當局者迷,看不出雲天藍在語言上面耍的小花樣。
“進去吧。”他得換衣服,吃早餐。
“電話號碼。”她卻不是說著玩的,“笨蘿蔔的,或泰迪熊的,隨便給一個就好。”
笨蘿蔔?泰迪熊?她還給他們取上外號了?雲天藍挑起墨眉。
“韓水青,我曾經差點死在他們手上。需要我再提醒你嗎?”他半步踏上木階,半步停留在青磚地。
“雲天藍,你現在有同伴。需要我再提醒你嗎?”明明小院裡只有兩個人,卻彼此頻叫對方的全名,旨在讓對方集中傾聽。
雲天藍一窒,就是這樣,韓水青總能牽動他心中的弦,輕而易舉。
“告訴你電話,你又能怎麼樣?連坐飛機都不敢的人,難道還跑到英國去找他們算帳?”他明白她的堅持,卻有打碎她堅持的理由。
“誰說我不敢坐飛機?”她敢坐飛機,就是不要出國,“再說,誰說報復一定要跑到英國去?那是笨人的笨辦法。”順便把雲天藍說笨了。
“那你打算怎麼報復?”他倒是很有興趣聽一聽。
水青沒有回答。
她和他做事的方法,總體而言,並不相同。可以交流結果,但不太交流過程,各做各的,只給建議,不硬灌輸自己的想法。一直以來,兩人都是這麼分工合作。
但云天藍這次很倔強,“你不說,我也不說。”
“不說就不說。”一兩個電話號碼,還難不住她。
“韓水青”他發現她真打定了主意要插手這樁長久恩怨。
“雲天藍,他們不該碰到我能容忍的底線。”她的底線就是家人朋友。對付她一個不要緊,對付她周圍的人就不行。“尤其他們把我爸拉進這趟渾水,我不會罷休。”
水青的語氣不硬,但云天藍知道她認真起來了。
“至少別跟他們硬碰硬。”他終於鬆口,“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他那時究竟怎麼想的?竟然以為推開她,就能保護她。瞧瞧現在,她的鬥志比他還高昂。
“我很謹慎,所以會等最好的機會。”她性子不衝動,就算高喊要報仇,也決不是腦袋一熱,奮不顧身。
她越是這麼說,雲天藍卻越是不安。老實說,他已經無法理智判斷,因為主觀情感牽涉太多。
“別什麼都不告訴我。”他還能怎麼阻止她呢?
“我保證,你絕對是第二個知道計劃的人。”他是她重要的夥伴。而無論起源為何,結果已經成這樣,敵人共有了。
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