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這個失誤有點說不過去啊。”系主任的話有些責怪的意思,但他平淡的表情透露並沒有認真找麻煩,畢竟在一起共事,總會相護。
“不是遭小偷了嗎?心裡慌了好幾天,沒做好工作。”馬教授訕笑著。
系主任立刻接受這種說辭,畢竟鬧小偷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馬教授這時又面向水青,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不起,韓水青同學,這是我的失誤。”
對不起?失誤?水青扯扯嘴角,難道那晚的行動引起他的疑心?還是他良心發現,臨到最後,決定不幹壞事?
“韓水青同學,差點錯怪你。說實話,這種弄錯論文的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馬教授不是有意的,卻真的事出有因。如果你能接受他的道歉,而且不反對的話,我們可以繼續進行你的答辯。”系主任充當和事佬,怕學生有逆反心理,追究責任。
水青笑著點頭,只覺得空氣驟冷。馬教授這招保住了他自己,而將她的盤算打得七零八落。而,除了接受,她已經不能強行去給他扣上陷害學生的帽子。當前對她而言的大局,就是論文透過。機會一旦逝去,就是心裡有驚濤駭浪,也得蟄伏下來。衝動不顧後果,她或許會面臨整個校方的敵視。
答辯,很輕鬆結束了。
大概因為要補償水青的“精神損失”,教授們的提問很簡單,都在她論文提及的範圍裡,半點挑戰沒有。而且就她看來,分數也不會低。雖然她自認實力很足,但這次如果真得高分,應該不是看這份實力。
水青走出階梯教室時,不少學生還在外面,見到她,表情有的輕,有的蔑。裡面的對話並沒有傳出來,也沒有正式解釋。她不認為會有。教授發生“失誤”這種事,即使有原由,卻丟臉,因此係裡不會主動公告天下。
然而,這個黑鍋,水青不願意背。她轉身再進入教室,請系主任向同學們進行說明,免得眾口鑠金,一致以為她作弊。
系主任還算明白道理,等同學們回到旁聽席後,簡單說論文不小心被調換所引起的誤解,這才讓人收回各種揣測的目光和議論。
水青慢悠悠穿過長廊,將事情從頭理了一遍,可是沒有半點頭緒。明明她親耳聽到的。他們也清楚調換論文的做法,其實做實不了作弊抄襲,但兩人串供,歪曲大部分事實的話,至少會讓評分的教授們對她印象不好。
因此,與其說他們想誣陷她作弊,不如說他們只想讓她難堪。
她卻一點難堪也不想要,所以才在馬教授調換論文的封面後,再次進行了偷樑換柱。
今天,如果按照她的計劃,她會向系主任他們展示那篇標著周林海名字的論文,其實屬於她的。那晚,雲天遠用每頁紙邊都列印著她名字的一份換掉了馬教授放在牛皮信封裡的那一份。只要她當場拆開裝訂線,真相就會大白。
誰料到,根本沒派上用場。馬教授一句裝訂錯誤,就讓他自己處與安全地帶。
“水青。”雲天遠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事情怎麼會這樣?”
“你混在旁聽的裡面?”水青回答不了他的問題,因為她也很疑惑。
雲天遠坦白:“想來看熱鬧。”
“熱鬧?”水青輕哼,“就像一鍋水,才剛起泡,就熄火。”
“事情結束得這麼突然,也許是我們那晚的動作讓他們識破了。”雲天遠的想法同水青不謀而合。
“也許。”水青覺得否則好像也不能解釋今天的事,除非——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雖然因為對方的計劃改變,沒有給水青直接的威脅,但是否真解除,雲天遠不好說。
“等。”水青說。
“等?”雲天遠總抓不住水青的思緒。
“等幕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