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哈欠。
撐著半邊臉。眼睛裡水汪汪泛光,一眨就流了出來。手背擦過去,又揉了揉眼。水青很困,因為她已經連著三天沒好好睡覺了。
今天雖然是星期六,但從下午到現在,她窩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挪動過。手肘下壓著攤開的一張張k線,蠟燭線分析圖,最新的財經報紙雜誌。電腦螢幕閃著倫敦股市交易市場最後一天的收盤。
“不行了。”她雙手一拍桌面,歪歪斜斜走到床前,精疲力盡地爬上床去,躺成大字型。
可是,即使閉著眼睛,腦子裡面轉得依舊是這幾天BLUEWATER股價的走向。全世界股市低迷,雖然不乏有弱中走強的,但沒有好的訊息面也很難支撐起來。這兩天,BLUEWATER的價位一直在升。訊息面平淡,技術面還沒調整完畢,這波升勢成交量放得如此大,讓她有點看不懂。唯一的解釋大概是有人在大量收購市面上的散股,導致價格不斷攀高。
如果是這樣。就得分情況來判斷。一種良性收購,一種惡性收購。
雲天藍應該察覺了吧?沒打電話來,可能證明自己想太多,但水青心裡還是有些上上下下。翻身在床上匍匐前進,伸手夠到床頭櫃的電話,撥了大串電話號碼。
先打雲天藍的手機,居然關機。然後再打到公司,沒人接,才想起現在是週末。
本來只是隨便問問,可以等等緩緩的事情,現在水青就緊張了。內心的擔憂開始無限擴大化,又試著撥了幾次,雲天藍始終關機。一小時後,她已經在假想雲天藍可能破產跑路了。這下大腦有點亂哄哄,可透支到極限的身體畢竟誠實,她還是無力地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是媽媽在身邊吼的,“青青,快起來!”
水青全身一震,倏地睜開雙眼。天花板的燈光通亮,照得她用手遮開。模糊記得,睡著的時候,下午的日光才曬到桌子上呢。遲緩地轉頭看南窗,外面一片漆黑。
“媽,幾點了?”胳膊肘墊起上身,她感覺身體發僵,大腦失衡後墜。因為不是自然睡醒的關係。
“六點。”姜如見她又倒下去,就掀開被子,“快起來,蒼梧在樓下等著呢。”
“再睡五分鐘。”她的精力似乎恢復了一點,到底小睡了三個小時,“媽,你說簡蒼梧在樓下?他來幹嘛?”大腦這時想不了事。
“來接你去參加雲霓公司的派對。你自己答應的,忘了?”姜如往外走,“別再五分鐘了,去洗把臉,換件衣服,快下來。讓人等不是好習慣。”
對了,孔雀卡上的日期不就是今天?她真忘得一乾二淨!早知道應該別答應的,這樣,她就能睡到明天天亮去。但是,答應了的事,現在反悔也不好。
呻吟著起來,跑進洗手間,認認真真洗把冷水面,終於清醒了。快速梳頭。從衣櫃裡信手揀一件比較正式場合穿的裙子,白的還是黑的。不管不顧得往身上穿。下樓,看見鐘擺六點零五分,自贊效率很高。
走進客廳,見簡蒼梧和老爸在說話。
“對不起,我睡忘了。”水青實事求是,也沒必要撒謊不是?
“啊,這孩子,臉上還有枕頭摺痕。”韓宜農不由好笑。
“開車到那兒要兩小時,什麼摺都無痕了。”水青不以為意,“簡蒼梧,我們出發吧。”
姜如端茶走到廳裡,“五分鐘就全弄好了?”頭髮天然直,臉蛋天然白,身上簡單一件春裝白色連衣裙,沒有包包,沒有首飾。整副模樣,打四個字——天地白粥。
“素了點吧?”姜如說,“不像參加派對,倒像參加畢業典禮。”
“媽,這不是沒時間了嗎?”老媽不懂,根據她幾次參加白子南夫人的派對下來,越不顯眼越輕鬆。
簡蒼梧站起來。一身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