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這不是耍了她嗎?水青憋氣,但也不能跟爺爺輩的人發火,只好垂頭喪氣,說了聲再見,往外走。
“因為那時候我還在倫敦。”身後來一句。
什麼意思?水青轉過身,很迷惑。
“他的詠春是跟我學的。”故意吊小傢伙的胃口,他愛當老頑童。
原來真正的高手是眼前的老人家!水青大喜過望。
“爺爺,那您能不能——”教她。基本功也行。
“我不收徒弟,只教家裡人。”好大一缸子冷水。
水青知道就算時代如何變化,祖祖輩輩留下來的規矩還可以持續千年。她想到這兒,也不好意思勉強對方。
“既然這樣就算了。”再次謝過雲爺爺的招待,帳剛才就結過,她得回家了。
“不過,要是你願意認我當個幹爺爺,成了我孫女的話,即使你不願學,我也一定要教你的。這是雲家的規矩。”他坐下來,“你倒杯茶給我,我喝了,以後我們就是爺孫倆。”
水青一聽,老爺子逗她很過癮啊。扯半天,就是可以教她。認就認,她家親戚一大堆,多個爺爺不算啥。立刻走過去,恭恭敬敬斟茶。
“小丫頭叫什麼?”他只有五個男孫,終於能有個貼心小女娃叫爺爺,高興得合不攏嘴。
“韓水青。水色青青。”她報上姓名。
水色青青?雲川將茶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這名字取得真好!
“我要出門一趟,一個月後才回來。十月的第一週起,每週一三六,五點半過來,我教你基本功。因為太早了,大門不會開,你要繞道後面院門那兒,按門鈴就行了。”
“五點半?”水青不太確定,“您說得是下午?”
“有人下午晨跑嗎?”他注意到水青的神色,看來是個不太勤快的小丫頭,暗笑。
“凌晨五點半?”不是吧?
“遲到一分鐘,就得多蹲一小時馬步。”習武之人,要守時。
“可我還要上學。”萬一遲到五分鐘,一天就不用上課了。還有,要蹲馬步嗎?
“到週末一起算。”他了解,所以也很體恤。
水青看著老爺子有點賊的笑容,覺得自己好像上賊船了。
“爺爺,您能把剛才喝進去的茶吐出來麼?”她恭敬遞上一隻空杯子。
這下輪到雲川瞪眼珠了,“你怎麼一點兒毅力也沒有?身為雲家的子孫,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她姓韓。雲這個姓氏今天才沾到第一筆畫——那一道橫。
“想要學詠春,就要先懂得吃苦耐勞。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起身......”等雲川搖頭晃腦,把文背完,眼前卻已經沒人了。
“人呢?”他問小張。
小張指指外面。
就看見小傢伙推著車,已經到了馬路上。雲老爺子跑出去,大呼韓水青。
“爺爺,一個月以後見啊。”招招手,她一溜成煙。
“我只是嚇嚇她。”雲川見水青不是打退堂鼓,安了心,對身邊看戲的小張說。
“老爺子,她看上去很有恆心。”哪敢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還怕老爺子的拳頭呢,那可是國際級水準。
“查理,有沒有看見一個人跑出來?”挺拔的身影走出來,頭髮毛躁亂刺,換過衣服,剛洗過澡的模樣。
“在這兒要說中文,也要叫我爺爺。”雲川瞧見好幾個女吃客盯著這出浴美男,“還有,你這副樣子,別出來丟人現眼。”
“法律有規定,我不能在中國說英文嗎?再說,叫什麼都一樣,你聽得懂就好。”他看看周圍那些花痴的目光,居然還笑出滿口白牙,改說中文,“我的樣子往門口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