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所以你縱容她這樣做,心甘情願陪她演戲。”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告訴她,我不是她的父親,只是利用她——她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全都背棄她——那種信仰崩塌的感覺,會怎麼樣?”
“告訴她,讓她恨這個世界,還是瞞著她,讓她覺得自己至少還能守護家人,獨獨只恨你——我建議你選第二種。”
陳綏寧後退了半步,低頭看著這個老人,恍惚間,頭一次覺得,進退兩難。
而他看穿了這個年輕人此刻的彷徨和脆弱,詭異的笑了笑:”我要說的話,都 說完了。”
護士將他送出了門口,而許彥海在房間重歸寂靜之後,依舊露出那抹詭異的微笑,顫抖著保伸出手,將呼吸機的電源關閉。
儀器啪一聲跳滅,生命最後一絲火光瞬間滅去。他也慢慢的陷入黑暗的意識。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處湧動著採辦年貨的人們,佳南卻莫名的感到一絲冷意。電話響起來,是陳綏寧打來的,她便報了地址,坐在街邊的星巴克,慢慢的啜吹一杯熱巧克力。
黑色汽車緩緩停下來,下來的年輕人穿著灰色的大衣,硬郎挺括的面料,卓爾不凡。她眯起眼睛,隔著玻璃,對他揮了揮手。
幾天不見,他看上去瘦了一些,兩頰微微有些下陷,輪廓卻顯得更加明晰了,一旁有年輕女孩走過,又忍不住回頭看他,而他全不在意,推開門,拉著她便往外走。
“去哪裡?”佳南忍不住問他。
他不答,將她塞進副駕駛座,親自開了車,往郊區駛去。
佳南忍不住側過頭,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堅毅的薄唇,和有些蒼白的臉色,笑了笑說:“病還沒養好?怎麼瘦了?”
路口紅燈跳亮,他猛地踩下剎車,一言不發的側過身,重重的吻她,似是傾盡了全力,要將她揉進身體的最深處。
甘洌的菸草氣息,熏熏的暖風,佳南的頭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電話鈴聲將她喚醒。
她推了推他,勉力側開臉:“我接個電話。”
他慢慢的、戀戀不捨的放開她,伸手揉揉她的頭髮,重新發動汽車。
寂靜的車子裡,電話那邊醫師的聲音冰涼而冷酷。
“許先生剛剛去世。”
她怔了許久,猶自不信,結束通話,重新撥給沈容,動作茫然。
那邊的聲音同她一樣,似乎再難以置信,只覺得自己快握不住手機。
“陳綏寧……來見過他。他走之後,先生就去世了。”
她意識的轉過臉,看著他英俊的、冷酷的側臉,忽然明白了——比起他,原來自己這樣天真、這樣心軟……終究是棋差一招。
第52章
許佳南比陳綏寧想象得要冷靜。她甚至沒有質問陳綏寧,只是堅持下車,回家料理許彥海的後事。
陳綏寧抿著唇,只是將車轉彎,匯入車流。
“我自己回去就好。”她用極慢,卻又堅韌的語氣說。
他恍若不聞。
“抱歉,麻煩你停車。”她再度開口的時候,表情冷漠,彷彿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你去見他了?沈容說呼吸機是人為切斷的。”
陳綏寧踩下剎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抓得更緊,露出隱隱的青筋。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許彥海的意圖——原來那番話,並不是他的最後一擊。這個男人是天生的賭徒,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最後一擊準,狠,殘酷——沒有給他留下絲毫的餘地。
彷彿是為了借這個動作理清思緒,他側頭看了佳南一眼,不出意外的,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色,想要說什麼,卻只覺得茫然。
“你放心,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佳南反倒微微笑了起來,只是笑容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