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原來是打靶!
和我一起入庫的還有兩個倒黴蛋,一個叫楊勝利,一個叫徐大慶,在知道他們氣宇軒昂的名字後我自卑萬分,恨不得改名叫玉門,以便使中國的三大油田圓滿會師。
這兩人不負名字所望,體內油脂嚴重過剩,四處分泌,撐得人高馬大滿臉疙瘩,擱我身邊打眼一看就是廢品。因此本宿舍私下裡被那些陰險的傢伙稱為廢品倉庫。
兩大油田本身惺惺相惜,越看越順眼,就差同性戀了,便一致抱怨是我給宿舍蒙羞,連累他們連個妞都沒泡上。
這就是該校有史以來的十大冤案之一,而給我平反昭雪的正是寧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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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子勝利和大慶看施瓦辛格的電影入迷,苦練肌肉,在宿舍裝備了拉力器,啞鈴,臂力器,甚至還有一具小槓鈴。
但是據我觀察,他們兩個每天操器械訓練的時間合起來不到半小時,而撩起袖子展示肌肉的時間絕對在八個小時以上。這勢必影響到他們的生活質量,比如說走路,一定要拘著背,胳膊叉開讓人以為丫腋窩夾了個透明籃球,吃飯的時候吃一口就別頭觀察一下胸肌的起伏,睡覺的時候講究雙手交叉相扣,據說可以防止肌肉變形萎縮,甚至蹲糞坑的時候也不忘收縮腹肌吶喊一聲,實在是痛苦不堪。
而別的宿舍能感覺出來的依然是我們的門鎖,紛紛打聽最近部隊是不是裝備升級了,炮聲咋能這麼大!
那天寧萌在門口叫我名字的時候,我正在消化一本別字連天的盜版黃|色小說《北城寶貝》,沒來得及想到底叫門的是誰,隨口說:“大慶開下門。”
大慶正坐在槓鈴上和床沿的勝利憋著勁比肱二頭肌,我一看沒反應,回頭見到他們紅著臉快背過氣的樣子,知道又比得走火入魔了。而這個時候寧萌叫了我第二聲,我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女的,迅速將那本小說卑鄙地往大慶的被窩裡一塞,小心翼翼從那兩位運動員身邊繞過去開門,我們宿舍空間狹小,為了不踩到兩個猛男,一開門我就被迫縮在門後面,因此寧萌入眼就看見兩個姿勢詭異的生物,開口赫然一句經典:“啊……是健身床!”
那句話的本意是說“啊,原來是健身房”,不幸話說到一半發覺有床的存在,健身房當然是沒有床的,於是演繹成以上的經典。
多少年之前的那輛叉車又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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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門後觀察到兩大油田忽然從希臘雕塑演變成蠟筆小新的姿態,不由得心跳加快,猥瑣地從門後鑽出來,張口準備說話卻沒有吐出半個位元組,寧萌散發的光暈如太陽一般刺眼,馬上讓我覺得多少年之前的那輛叉車又開回來了,並且油漆一新。
我覺得她的臉蛋是夢幻的、身段是夢幻的、衣服是夢幻的、頭髮是夢幻的、笑容是夢幻的、一切都是夢幻的、甚至那扇醜陋的門也變得高貴典雅光芒萬丈起來,在我的口水流下之前,我竭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很白痴地問了一句:“你是誰啊?”
然後兩聲驚雷在我身後並排炸起:“寧萌!”
我回過頭去再看大慶和勝利,簡直像看兩隻田雞。憐憫和自卑升起的同時,忽然記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寧萌說:“就是你吧?你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在田雞們一副要撲上來將我當害蟲吞了的神色中我連連點頭,神勇地說:“記得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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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有史以來心臟機能表現最良好的一天,起搏速度不亞於F1賽車的發動機活塞,並且是舒馬赫駕駛的那輛。當寧萌坐到我床沿上的時候,我已經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同一張桌子上連磕三下腿根。
我的床位靠近窗戶,可此刻窗戶上正飄蕩著一條大慶的內褲和幾雙越洗越有味道的襪子。那嚴重影響了夕陽對寧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