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愛撫,令寧萌不住抬頭去看。大慶終於意識到將一條有著明顯黃斑的內褲暴露在公眾的視線裡是多麼心驚肉跳的事,於是三年來第一次背叛兄弟,他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身手扯走窗戶上的各種旗幟,開始卑鄙地誣陷,他說:“勝利你老不注意,以後別掛這!”
勝利圓瞪雙眼,虛火上升。大慶將褲頭襪子朝勝利床上一扔,繼續教育說:“別眼瞪得跟田雞似地,穿上衣服,還有女生在。”
勝利只說了三個字就贏了這戰役,所以他這名字不是白叫的,他說:“你放屁!”然後操起臂力器照大慶的後腦勺就是一記。再然後我和寧萌各自一聲慘叫,而被打的半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在鮮紅如西瓜汁的液體流到我腳邊時,我才意識到大慶被開了瓢,禁不住又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跟著一雙溫暖的手牢牢從後面抱住我,溫膩的聲音在我耳邊吹氣:“別害怕別害怕……”
我乘機癱在寧萌的懷裡。
勝利兀自呆若木雞,彷彿不相信肌肉虯結的大慶腦殼如此脆薄,寧萌將我的頭撥向一邊,露出臉招呼勝利:“還待著!趕緊送醫院啊!”
我的頭右側下垂,瞄準寧萌的胸部重重擱上去,然後寧萌也全力爆發出第二聲慘叫。
自此以後,鄙倉庫宿舍榮獲渣滓洞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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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萌一登場就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勝利被學校勸退,大慶在醫院裡住了兩個月,後來被精神病院的汽車強行拉走,我去探望的時候總看到他不厭其煩地向病友依次展示手臂胸腹和背部肌肉,並保持著天真純潔的笑容。
那間倉庫從此成為我的單人宿舍,三個人時十分擁擠,一個人住竟無限空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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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和寧萌成為不倫不類的朋友關係,大家不見面的時候,心裡的言語情意像失控的噴泉直朝外射,一旦寧萌進入我視線範圍內,我馬上喪失思考功能,彷彿身著條紋褂子的大慶面對喂藥的護士,面無表情,說一句話好比鑿個山洞,是硬挖出來的。
我從來也不清楚寧萌怎麼想,她離我這麼近卻彷彿遠在天邊,偶爾一句話迴盪在我耳邊,也顯得空曠虛幻。總之一切透露著十二萬分的不真實,至今回想起來,最記憶深刻的就是她那兩聲慘叫和後來的一個疑問。
那個問題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她問過不止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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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問題是:你這麼膽小當初怎麼救了我?
她溼潤的肢體便輕易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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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令我無從組織語言來回答,我不能說我是不小心踩到她的,也不能說自己不膽小,更不能據實告訴她白天才能看清事實的真相。對這個讓我心跳速度成幾何倍上翻的妞,我一百個願意開誠佈公坦誠以對,卻又怕自貶身價,破壞僅有的一點英雄氣概。因此當寧萌眼巴巴瞧著我吐出這句話時,我一言不發冷酷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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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再次翻閱《野獸森林》的手稿,我肯定已經忘了當初的一切,一切如記憶裡的一個橋段,沉沒不見一絲稜角,直到再次將這橋段打撈,那被浸漬得潮溼模糊的歲月才浮出水面,我回憶起寧萌的美麗,卻再也回憶不出她如何美麗。
而在曾經的某段時間,我曾經撕毀了我們所有的相片。
現在看來,這手段是多麼齷齪愚蠢和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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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滓洞的窗戶上再也看不到大慶的內褲和襪子,堂而皇之地掛上我自己的,因為那確實是一個晾內褲的好地方,陽光充足,紫外線殺菌充分,且取用方便。
開瓢事件後一星期,我一臉木訥地將懵懵懂懂的寧萌再次帶到案發地點。在我反銷上門銷時,她有點開竅,說:“你們宿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