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吐了口唾沫,對著一處,大力砍了下去。
鐵斧鋒利無匹,一斧落下,樹身頓時出現一處大豁口,木岔紛飛四濺。
後方,白默看的清楚,那大槐樹微不可察的顫抖了幾下。
“咦?樹汁怎麼是綠色的?”老樵夫揉了揉眼睛,看著豁口處流淌的汁液,粘稠如血,帶著絲絲清香,詫異道,“這樹倒是奇怪。”
他也沒多想,他砍柴多年,各種顏色的樹汁都曾見過,白的,紅的,清水一樣的,如今多出綠色的,也不足為奇。
“老先生,這砍樹可有什麼訣竅?”看著老樵夫斧起斧落間,充斥著一股暢快自如的韻味,白默面色微動,若有所思,手中照著比劃了兩下後,眼睛一亮,隨後握緊手中大斧,走近大槐樹,笑吟吟問道。
老樵夫看了眼大斧,點點頭,隨意指點了幾句,“砍樹最重要的是熟能生巧,此外勁要透,手要穩,腰要活”
白默面露恍然,按照老樵夫指點將大斧子掄圓,狠狠劈在樹身上。
“咚!!”
一股巨力彈上來,震的他雙手發麻,再看樹身,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白默愕然。
“你那斧子看著嚇人,原來是個樣子貨,別的書生配劍,你配把大斧子”老樵夫眼角抽搐,鬍子跳了跳,嫌棄道,“罷了罷了,書生本就四肢不勤,你啊,還是老實歇著吧。”
白默臉上一紅,有些羞愧,隨即反應過來,這大槐樹怕的是老樵夫,對他來講,依舊硬如金鐵。
老樵夫身強體壯,鐵斧不斷劈砍,隨便一斧就能就砍入尺深。
這時,大槐樹抖動了一瞬,枝葉肉眼可見的枯萎了不少。
“不對勁!”老樵夫停下手,面色古怪。
“老先生?”白默上前疑惑道。
老樵夫眼睛轉了兩圈,臉上露出一絲糾結,咬牙道,“這樹看著大,砍起來卻容易,比枯木也強不到哪去,小半天功夫就能砍完。”
他掏向懷中的三兩銀子,頓了頓,只取出二兩,道,“老漢也不佔你便宜”
白默啞然,搖頭笑道,“說好的價錢怎能變動,老先生放心收著就是。”
“這可不是老漢我貪財”老樵夫臉上露出喜意,搓了搓手,不好意思久歇,忙不迭砍起大槐樹。
半日後。
隨著老樵夫鐵斧落下,本就搖搖欲墜的大槐樹再也堅持不住,轟隆砸在在地。
林中迷霧也不知不覺消散的一乾二淨,碧空如洗,放眼可見遠處的山頭。
“那後生,樹砍完了,老漢我就先走了?”老樵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試探道。
“如此,老先生保重。”白默也不阻攔,拱手送別。
不多時,老樵夫的身影就消失在林中。
白默轉身來到樹樁前細細察看,只見斷口處,樹輪密密麻麻足有千餘圈,驚歎不已,“這樹竟然活了上千年,難怪粗有丈許,更有種種特異,簡直快成精了。”
他隨手拍在樹身,留下一個寸深的掌印,卻又有些不解,“千年古樹,理應硬如金鐵才是,怎麼如此脆弱,好似雜草枯木一般。”
李賀猜測道,“槐樹本長的快,百年槐樹約有五六尺粗,不過卻不曾聽聞有什麼奇特之處,也許,這樹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成為這副模樣。”
悉悉索索
一陣爬行聲響起,白默循聲找去,卻是飛木蜈從一堆枯葉中鑽出,正圍繞著一截樹身不斷盤旋啃食。
“默小弟,劈開看看,也許有東西。”李賀盯著樹身,若有所思。
白默微微點頭,大步上前,將飛木蜈拾起放在一旁。
飛木蜈也不反抗,只是望著那截樹身不斷抖動觸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