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捕頭朝白默點點頭,解釋道,“前兩天不是送來了具屍體?衙門查到了,屍體是從黃府在西陵山的葬地衝出來的,這不,這些人都是來接屍的。”
白默恍然,也難怪,昌谷鎮最大的富戶就是黃府,那屍體身上的衣物料子昂貴,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巧,昨天才和黃晟交過手,今天又再遇見了。
突然,他心中一緊,暗道不好,那屍體還捆在柱子上!
白默眼珠子轉了轉,忽地想到了說辭,他輕咳了一下,沉聲道,“義莊地方小,你們在門外等著,我去搬屍體。”
“這”許捕頭口中一滯,哪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這不是得罪人?他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眼神瞥見黃晟面色如常,似乎並未在意,他也不好多說。
白默轉身就走,快步走到大堂,將屍體解下,搬了出去。
許捕頭和黃晟也不耽擱,帶著屍體匆匆離去。
此後幾天,白默在鎮上買了些米麵肉食後,便足不出戶,每日勤修不綴。
隨著體內積攢的藥力被他消化的七七八八,身上的力氣與日俱增,如今已有四百斤,《五都經》上的無名拳法,也已經被他掌握純熟。他心中有種預感,再有一次洗身,他就能穩穩的步入力士的境界。
這一日,白默打完一套拳腳,卻發現義莊的的米缸已經見底,頓時恍然,不知不覺已經快半個月了。
算算時間,賀哥兒這兩日就該脫孝了,得準備一份禮物才是。正好洗身之法對氣血消耗不小,不如去釣黑甲鯉,順便看看巨鰲兄還在不在。
他瞅了眼趴在一具棺頭上呼呼大錘的小黑狗,眼珠一轉,忽然嘿嘿一笑,伸手把小黑狗提了起來。
小黑狗鼻子上還帶著鼻涕泡,頓然騰空而起,腦袋頓時一懵,嗚嗚叫了幾聲。
“走了,給你介紹個大傢伙。”白默給小黑頭罩上一頂小巧的斗笠,帶著釣魚的東西出了門。
昌谷鎮外不遠就是小蒼山,山中古柏蒼然,幽森靜翠,白默順著山路而上,走了沒多久,一眼就見到了棚子外停著的馬車。
車廂高大華貴,馬兒頭上有金環,脖下有鈴鐺,行動間清脆悅耳,如同玲瓏碧玉搖晃碰撞,顯然不是尋常人家所有。
“咦?有客人?”白默有些好奇,往日裡,除了他會來賀哥兒這兒看看,就再無外人。
他凝神望去,只見棚內李賀與兩位中年儒士交談正歡。
“哪裡來的官員?”白默心中驚訝,那兩名儒士皆身著官服,顏色青翠如蔥,言談舉止間,溫潤儒雅,又帶著堅毅剛直,任何人見了,都會讚歎一句君子如玉。
走的近了,幾人談話聲漸漸清晰起來。
“聽福昌縣令上報,昌谷李賀詩才過人,我二人特來一會。”一名儒士捋著長髯,溫聲笑道。
李賀對著二人躬身見禮,不卑不亢,道,“兩位大人的學識和文名,賀如雷貫耳,請兩位大人命題。”
兩名儒士對望一眼,當即道,“選題不如撞題,不如就以此時情景作詩一首,如何?”
“有何不可!”李賀相貌雖然怪異,一身才氣卻足以驚世。他向棚外走出一步,看向門外的馬車,朗聲道,
“華裾織翠青如蔥,金環壓轡搖玲瓏。
馬蹄隱耳聲隆隆,入門下馬氣如虹。”
兩位儒生露出欣喜之色,身軀不由挺直了些。
李賀四句唸完,正好看見白默,對他點頭示意,並未言語。隨後又看向兩位儒生,邁出一步,道,
“雲是東京才子,文章鉅公。
二十八宿羅心胸,九精照耀貫當中。
殿前作賦聲摩空,筆補造化天無功。”
“筆力雄健,氣勢磅礴,精鶩八極,心遊萬仞,這李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