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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陳劍鋒簽完一張病危通知單後,整個人脫了力般軟在了椅子上。

空空的一排椅子只有他一個人,他已經坐了整整一天,似乎還會繼續坐下去。

小護士來勸他去休息,陳劍鋒只是搖搖頭,繼續守在手術室門前。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指示燈終於滅了。

陳劍鋒差點兒蹦了起來,他又害怕,又期待,當醫生出來的時候,他快步迎了上去。

那醫生拽下口罩,說了好多話,但陳劍鋒只聽到了關鍵的幾個詞:“……暫時穩定了,還需要觀察。”

插滿管子的陳爸爸推了出來,幾個護工護士圍著推床,快步推至特殊的監護病房,陳劍鋒尾隨了一路,最終被護工攔住了。

“別進去,在外面等。”護工示意,“吶,可以從這個大窗戶看哦。”

陳劍鋒站在觀察窗前,緊張地看著護士和護工忙碌地調整儀器。

醫生叫陳劍鋒先回去休息一下。

陳劍鋒一個人照顧爸爸,醫生是看在眼裡的,護工和護士都有值班,可以幫忙看著陳爸爸。

但是,就算回去了,陳劍鋒又哪裡能睡得著呢?

陳劍鋒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想睡,又不敢睡,生怕錯過了什麼。

半夜的時候,陳劍鋒被一陣嘈雜聲驚醒,護士和護工將陳爸爸推了出來,推向手術室。

陳劍鋒這時候顧不上頭暈目眩,跌跌撞撞地跟了過去,一個小護士拿著幾份檔案,叫他填一下。

陳爸爸的胸腔裡出現淤血,恐怕那根血管不行了,情況非常不穩定,醫生決定,給陳爸爸執行第二次手術。

第二輪的手術也要花錢,這筆錢,陳劍鋒是再也拿不出來了。

陳劍鋒一心要救爸爸,他拿著筆,在一張又一張的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他什麼都做不成,只能簽字。

唯獨他的名字,還能有點兒價值。

小護士拿著檔案走了,空蕩蕩的走廊裡又剩下陳劍鋒一個,陳劍鋒雙手抱住了腦袋,發出一聲難過的嗚咽。

他像是一團絕望的灰色影子,佝僂著,在椅子上縮成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小護士推開手術室的門:“陳劍鋒,你過來一下。”

陳劍鋒抹了把臉,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陣眩暈,他好累,好想睡一下,但爸爸在等著,他不能倒下。

陳劍鋒晃晃腦袋,朝小護士走去。

陳爸爸牽著妻子在楓葉小路上散步。

阿芳忽然拽停他,說想回去了。

“怎麼,還沒到啊。”陳爸爸指著前方,“就快到荷花池了呢!”

“算了。”阿芳晃晃丈夫的手,“回去吧。”

“為什麼?”

“我累了。”

“噢!”陳爸爸牽著她又往回走。

走進露天陽臺的時候,陳爸爸看見寶貝兒子抱著個籃球走過來。

“爸,你去哪了?”陳劍鋒說,“籃球賽要開始了。”

“對哦!瞧我這記性!”陳爸爸一拍腦袋,朝妻子道,“走啊,我們去看籃球賽!”

阿芳搖搖頭,站在楓葉小路和露天陽臺的分界線上,溫柔地看著丈夫和兒子。

“你走吧。”阿芳說,“我一會再過去。”

“爸,走吧。”陳劍鋒拽拽他。

“好吧,阿芳,要記得來哦。”陳爸爸一步三回頭,直到轉過拐角,看不到妻子了。

他感覺兩手空空,忽然回過神:“啊!東西呢?!”

“什麼東西?”

“雪梨汁!”陳爸爸比劃著,“三杯,裝在一個白色袋子裡的呢!”

陳爸爸弄丟了果汁,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