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邊的診室傳來開門聲,宋南星餘光瞥見醫生搖搖晃晃地出來,彎腰直接把沈渡背在背上,對周懸說:“他們動作不快,我們先上二樓躲躲。”
兩人從左手邊的樓梯迅速上了二樓,找了間靠裡的診室暫時藏身。
宋南星把沈渡藏在辦公桌底下,一邊平復急促的呼吸一邊撥通韓志的電話,但通話見面持續許久,卻沒有人接。
這時周懸說:“我跟收容中心請求支援,但楚隊說內城區出現了緊急性突發汙染事件,所有人手全都抽調去內城區了。”
他和宋南星對視一眼,聽著走廊裡傳來的沉重腳步聲,沉聲道:“楚隊會想辦法調派人手來支援,但在支援趕來之前,我們得靠自己撐下去。”
宋南星從口袋裡摸出摺疊瑞士軍刀,說:“把他們留在這裡,我和你一起去。”
周懸看他一眼,沒有拒絕:“鎮定劑呢,先給他們注射了,以防萬一。”
宋南星把兩支鎮定劑交給他,看著周懸給沈渡和許來注射。
安頓好兩個病人,宋南星在抽屜裡找到了診室鑰匙,從外面把房門鎖好,兩人才一人一邊,貼著牆小心翼翼地走到樓梯口,這時診室裡的醫生已經搖搖晃晃地上了樓梯。
他不斷伸縮舌頭,發出斷斷續續的含糊聲音:“病人,病人在哪……”
宋南星捏著刀柄,目光從上到下將他掃了一遍,尋找對方的弱點。
醫生青綠色的面板一直在分泌淡黃色的粘液,使得他整個人看起
來溼漉漉黏糊糊的,走過的樓梯臺階都被那種淡黃色的粘液潤溼,留下兩行溼痕。
宋南星的目光掃過樓道口放著的滅火器,他朝周懸打了個手勢,指了指滅火器。
周懸一開始沒明白他的意思,宋南星收起刀,躡手躡腳地拿起滅火器,拔掉了鉛封和保險栓,用口型說:“青蛙怕缺水。”
蛙類主要靠肺部和面板進行呼吸,但它們肺部構造原理很簡單,不能完全靠肺部呼吸提供生存需要,還需要依靠面板上豐富的毛細血管進行補充氧氣。
所以它們的面板總是分泌粘液,保持溼潤狀態。
一旦脫離了溼潤潮溼的環境,面板變得乾燥脫水,蛙類很容易死亡。
醫院這些人異變的症狀和蛙類十分相似,用對付蛙類的辦法對付他們,或許有用。
宋南星握住滅火器的噴管,背部緊緊貼在牆壁上,用下巴指了指已經快要走到樓梯口的醫生。
周懸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拿起了另一個滅火器。
兩人握著滅火器,屏氣凝神等待著醫生上樓。
因為鼓起來的肚子,醫生的動作很慢,他拖著沉重的軀體,像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一步一個臺階緩慢地往上爬,鮮紅的舌頭則以和笨重身體完全相反的靈活不斷地彈出,猛地抽打在瓷磚地面上,砸出一個個坑洞。
“病、病人,出來……”
醫生終於快要爬上了二樓,鮮紅的舌頭猛地彈回寬大的嘴裂中,腦袋遲緩地轉向宋南星所在的方位。
“找到了,嘿嘿。”
呆滯的黑眼珠鎖定了宋南星,醫生張大了嘴,口腔裡細長的紅色卷在一起蓄勢待發——
另一側周懸看準時機將噴管對準他的背部,狠狠按下了壓手。
白色粉末頓時噴薄而出。
宋南星巧妙地避開瀰漫的粉塵,也將噴管對準了醫生一陣狂噴。
高壓之下,醫生笨重的身體被衝得踉踉蹌蹌,白色粉塵覆蓋了他溼潤的表皮,阻斷了獲取氧氣的途徑。
彈射出來的舌尖因為缺氧脫力,軟軟地從嘴角垂落下來。
兩人直到噴完了兩瓶滅火器才停下來。
醫生渾身上下被白色粉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