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葉搖頭,他把老王弄成這個樣子,可不是為了拖累他姑姑,「姑,把老王送到臨終關懷醫院,我們交筆費用就不用再管他。」
「人家肯收嗎?聽說很多醫院都不肯收植物人,要麼就費用特別貴。」
「我記得有那種植物人託管醫院,要麼就託付給養老院。有些私人養老院,只要來歷清楚,病情清晰,不涉及犯罪,交足費用,什麼人他們都收。」
王沐節省習慣了,猶豫道:「還是把人放在家裡吧,等我學會扎針,就我來照顧他,還省錢。」
「不用。」王葉迅速給王沐算了筆帳:「姑,你想啊,你以為你節省了每月四五千塊的費用,但實際上你每天要花費好幾個小時在老王身上,你要給他更衣洗衣換尿袋,除了打點滴,還得給插胃管,給他弄他專門吃的食物也花時間,還得經常給他翻身防止褥瘡,否則他一身屎尿的臭味和褥瘡的腐爛味,這家裡也待不下去。」
「你把這時間節省下來,幹什麼不行?就算你節省下來的時間只能賺四五千塊,可你輕鬆啦,也不用面對那個人渣。」
王沐知道這個道理,但一想到他們還要每個月在老王身上花費四五千塊,她就心疼無比,她和小葉子兩個人加起來的生活費都沒這麼多,憑什麼他們要辛苦賺錢讓老王享受?
王葉看他姑繞不過彎兒,眼珠一轉:「姑,如果你不介意名聲,不怕看人的冷眼,那麼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擺脫老王,又能讓我們不花一分錢。」
王沐立刻問:「什麼方法?殺了他嗎?我去買點耗子藥回來,去鄉下買。」
「別。姑,那人渣不值得髒了我們的手。」王葉啼笑皆非,他如果想要毒死老王,憑藉他的藥學知識,老王死了也是一個正常病理性死亡。
「姑,有些研究機構缺少研究大體,不是死人,而是希望活人,尤其是神經科,他們很需要大量植物人進行腦神經研究,但不是每個家庭都願意把自家人送去給人隨便研究。我們可以把老王送給這種研究組織。」
王沐定定看了侄子好一會兒。
王葉還以為他姑會嫌棄和恐懼他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心黑,但他說出來就不會後悔,他沒用更殘忍的方法折磨老王,都已經是他姑和他師父給他養出的那點「人性」在支撐。
王沐忽然一把摟住侄子,紅著眼睛嗚咽道:「都是姑姑沒用,讓你小小年紀就要想這麼多。把老王送到那種地方都是便宜他,如果人研究所給他治好了怎麼辦?老王醒來肯定會纏上我們,他是你父親,只要他活著,你就得給他養老。」
「姑,不會那麼容易治好,就算治好了,他也可能再復發。」王葉輕輕拍撫姑姑的背。
王沐一抹眼淚,放開侄子,平靜地道:「不用送他去研究所,就送他去養老院。」
「姑,你這樣想就對了,咱家現在不差這點錢。想想看,老王就這麼躺著,能省多少事?我寧可花錢讓他這樣躺一輩子。」
王葉其實更青睞於把老王送到研究所,但這種行為對他姑名聲有礙,別人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小孩出的主意,只會認為是成年人的王沐做下的決定。
王葉既然不願讓他姑手沾鮮血,自然也不願意她的名聲因為老王這個人渣出現汙點,所以他寧可花錢把老王送去養老院。再說就老王那個身體,能活幾年?
王葉看王沐精神很不穩定,不想再留著老王刺激她,趁著現在還是上午,當即從網上找到幾家養老院,一一打電話過去詢問,終於問到一家願意收留植物人的。
王葉就陪他姑跑了一趟,沒忘戴上帽子遮住他的光腦袋,他還用他姑的眉筆給自己畫了兩條眉毛,逗得他姑直笑。
王葉就當自己綵衣娛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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