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感覺好像進入某個千金小姐的閨房。
太師府內桌椅几案、花架、屏風、香爐,齊全精緻;幽蘭插花裝飾出雅緻富貴。一張美人賞花八卦屏風把包房分成內外兩個空間,梳妝檯擺在窗前,陳依頤正坐在紅木廊窗前,觀看下面正在上演的摺子戲,百里宵站在陳依頤身後拍著紙扇,搖頭晃腦的附庸風雅。
屏風那邊佈置的就有點超現代意味了,田公子和池田一雄坐在形似繡床的客座上,他們身後是好大一副香檀木鏤花壁板,正中拱衛一面光盈盈的九尺龍鳳銅鏡。田公子喜歡古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在南海宮瀾內玩古典,沒想到漫江花雨內竟也佈置出如此一間太師府。
一、太師府(下)
如果不是剛知道他的底細,祝童一定以為田公子是有錢沒地方花了。現在當然明白他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做給大家看呢。
“黃警官呢?”出於社交禮貌,祝童先和陳依頤打招呼。
“被鳳凰仙子勾走了,我好可憐啊。”陳依頤抿嘴一笑,絲毫看不出一點可憐的樣子。
進來前祝童已經料到黃海要去看朵花,對陳依頤擺擺手:“陳小姐如果說可憐,下面那些女人豈不是要跳進黃浦江?”
就這點時間,祝童與百里宵以交換了幾個手勢,他邀請祝童再上賭船相見,小騙子答應考慮考慮。
“恭喜田公子,謝謝田公子。”祝童走進繡床,田公子和池田一雄已經站起來。
“這一切還不是多承李醫生幫忙?該說感謝的是我田旭洋。我和依頤說過,李主任不是一般人,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君非池中物,田某能否有幸做一株梧桐樹?”
祝童沒想到剛見面,田公子就邀請他加盟,一點心裡準備也沒有,實在是太突然了;想也不想輕輕推脫道:“我是個沒有理想的小人物,不敢耽誤田公子的大事。”
田公子正經神色,竟施出拱手禮:“請李先生好好考慮一下,田某以福華造船董事局執行董事的職位,正式邀請李想先生加盟。”
包房裡靜寂無聲,廊窗外悠揚的崑曲聲隨絲竹傳來,陳依頤也回過頭注視著祝童;她沒料到哥哥會出如此大的本錢拉攏李想。
“池田先生認為我該如何?”祝童搖搖頭避過田旭洋,握住池田一雄的手,面孔還對著田旭洋;“田公子,莫怪我不識抬舉了。上海或北京,我到哪裡都只想做個醫生,從小到大我也只學過如何做個好醫生。田公子是大企業家,偏偏我對那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有人說商場如戰場,我膽子很小,又怕死又怕疼,對錢也沒什麼野心。您還是饒了我,讓我安靜的做醫生吧。”
池田一雄翹指稱讚,為田公子找臺階:“小姐說的沒錯,先生真的拒絕了。哈哈,李先生請坐,這是我的主意,田公子也確實想請先生幫忙。”
“是啊,我就說李主任不會答應,哥哥還不信?”陳依頤也站起來,拉祝童坐下,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陳依頤說不信是假的,場面話而已;小騙子是真得不信。田旭洋田公子何等人物,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笑容背後的一抹失望已經證明了祝童的判斷:田公子是玩真的。
邀請這個叫李想的醫生做將要掛牌的福井造船的執行董事,不是為了討好井池雪美或做給別人看,池田一雄和陳依頤都沒看透他真正的想法。田公子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特別是最近一段發生在上海的事、出現在上海的人,都讓他感覺到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他需要李想這樣的人材。
但是,如此大的誘惑竟被對方拒絕了,田公子雖然很快就以主人的熱誠,把剛才的尷尬溶解在酒杯裡一飲而盡,心裡卻已開始認真思考:他究竟是什麼人?先是拒絕陳依頤,聽池田一雄的意思,連井池雪美小姐含蓄的建議也被他拒絕了。他真只是為了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