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太公!我要跟嫂子過!”
能武說著,人就要往外去。林嬌忙一把扯住他,見他臉上已經掛著眼淚了,心裡也有些酸,想了下,就柔聲道:“你放心,嫂子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不會不管你的。你容嫂子先細細想下,咱們要想出一個對付他們的好主意。”
能武眼裡還有些疑慮,卻也抬手,拿袖口擦了下臉。
“看看,又用袖子擦,再這樣袖子都亮得要照妖鏡了。”
林嬌想緩和下氣氛,玩笑了一句,順便也再提醒下他改掉這習慣。
能武破涕為笑,一邊跟著林嬌往裡走,一邊說道:“嫂子,實在不行,你就帶我去求太公吧,太公一定會可憐我們的。”
林嬌隨口應了兩聲。能武不過一個小孩,就算倒在地上撒潑打滾,也沒人會把他的意願當回事。他們只會往他頭上安自己認為正當的套。想起那個楊大河,迂曲地朝能武打聽。
“哦,敬軒叔啊……”
林嬌終於知道了那個“大河兄弟”的大名和他的來頭,心裡慢慢浮出了個念頭。但還很模糊,需要仔細斟酌下。
***
這個白天剩下的辰光裡,林嬌基本就是仰在自己屋裡的那張土坑上,盯著頭頂破敗的房頂,想著心事。
灶堂鑊蓋下的包穀稀飯已經冒著熱煙,看看天色擦黑,林嬌進屋拿起之前包好撂在桌上的那個布包,掀簾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石青山送的那塊布給還掉,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打消掉石寡婦的疑慮,這樣明天自己才不會連個幫著說話的人也找不著。她對能武吩咐了一聲,叫他肚子餓了先吃,自己到院子去把兩隻天黑迴圈的小母雞轟進雞窩關好,正要開院門出去,從破縫裡遠遠看見有個人躲躲閃閃地從泥巴路上過來,好像是往自家來,再一看,不是石青山是誰?
林嬌轉身疾步鑽回了屋子,對著能武叮囑了幾句。能武有些不解,只聽到門外果然響起石青山的低聲叫門聲,只好出去應門。
石青山等了一個月,終於等到今天書院休日回家,到了屁股還沒坐熱,就被石寡婦催著回去,不止催,還親自套了騾車送他到了半路才放下,要不是惦記著家裡豬圈剛落仔的那幾頭豬仔,估計她會直接押他到書院大門。
石青山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石寡婦的用意。這兩年她也攔著他再像從前那樣去村口石橋下的那家幫著挑水劈柴什麼的,他反詰自己是在報恩,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勸。他是個孝子,更知道自己娘不容易。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晚上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會出現春嬌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和她的身影,甚至想得睡不著覺。
石青山年歲也不小了,鄉里像他這麼大的男人,早娶妻生娃了。頭幾年石寡婦曾張羅著要給他娶親,好幾家附近的殷實人家慕文曲星的名,打發了媒婆上門要把女兒說過來,卻被石青山給攔了,說男兒未立業何以成家,定要先考中功名再議此事。石寡婦拗不過兒子,又喜又憂,喜的是兒子有這樣的心志,憂的是怕耽誤了年歲。後來曉得書院院長夫人有那點心思,心就一下放寬坦了,如今只盼著兒子考中功名,自己這一輩子也就算熬出頭。沒想到不知啥時候開始,村裡就傳開了兒子和春嬌的閒話,她這才驚覺過來,冷眼檢視幾回,暗暗叫苦,從此一門心思地只想把這苗頭掐斷。正這半個月來,春嬌的事鬧得最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