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你在先,可是實情?”
林嬌望向黃二皮,見他居然愁眉苦臉地哎了一聲,眼角餘光飛快地瞥向楊敬軒的方向,神情間彷彿帶了絲畏懼,覺得奇怪,順他目光再看向楊敬軒,沒想到他居然也正在看著自己,兩人剛四目相對,他就像被針刺了一般,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黃二皮,太公問你呢!快照實說啊!”
胡蘭花見他一副霜打茄子的蔫樣,忍不住催促起來。
黃二皮抬起眼,粗氣粗氣地說:“什麼林氏,哪個林氏?我啥都不曉得!”
這一句話出來,就像油鍋裡濺了水,大場裡四下嗡嗡聲又起。
“黃二皮,你腦子瓜了不成?前些時候你不是說她勾你,你還親眼見她在縣裡和男人處一塊?”
胡蘭花臉色大變,急吼吼地嚷道。
黃二皮梗著脖子,滿不在乎地說:“我啥時候這麼說了?我忘啦!”
“好你個黃二皮!翻臉不認人!”
胡蘭花跳了起來,惡狠狠要叉住黃二皮的脖子,她人高馬大,嚇得黃二皮繞著邊上的人躲,胡蘭花緊追不放,加上旁人起鬨,場面一時雞飛狗跳。
林嬌也被這戲劇性的一幕反轉給看呆了。黃二皮大庭廣眾之下怎麼會突然這樣改口?等回過了神兒,忽然明白過來,扭頭看向楊敬軒,見他正靠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
黃二皮竄到楊太公邊上,指著胡蘭花嚷道:“太公,各位鄉親,我就把實情說了吧。我和老楊家的媳婦實在沒啥事,都是他夫妻兩個前次偷偷找到我給了二十個錢,叫我嚷嚷和她有私情。我家糧缸子里正空,我收了錢就幹了。那都是他夫妻兩個的主意,跟我沒關係!”
“黃二皮你個爛舌頭的,竟敢編話反咬我!”
胡蘭花臉一陣紅一陣白,怒罵一聲撲過來還要扭打,混亂之中也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腳,撲在地上跌了個嘴啃泥。
楊太公氣得操起柺杖往近旁的黃二皮身上狠狠敲了一下,黃二皮怪叫一聲,抱住頭便跑,村人鬨堂大笑起來。有驚訝的,有搖頭嘆息的,有罵的,也有笑話的,整個大場亂得成了一鍋粥。楊太公頓了七八下柺杖都沒控制住場面,恨恨盯了眼呆立在一邊的楊百天,也不管了,拄著柺杖揚長而去。
楊太公一走,從地上爬起來的胡蘭花就追著黃二皮打罵,後面一串小孩跟著起鬨,村民扎堆議論著,漸漸散了。
“阿嬌,上回我被那娘們扯了一把頭髮,剛那一腳就是我伸出去的,可算是出了回惡氣!”
石寡婦衝著胡蘭花的背影呸了一口,笑個不停。
林嬌跟著她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卻見那把椅子空了,原本坐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今天黃二皮會突然改嘴,一定和楊敬軒有關。她原本以為他會被迫開口為自己說幾句話,沒想到卻弄了這一手。不得不承認,比她原先想得還要高明些。
“阿嬌,看啥呢?”
石寡婦見她回頭停住腳步,問了一句。
“啊沒啥。”林嬌回過了頭,挽住她胳膊朝前頭,笑道,“嬸子,剛才多謝你了!”
“謝啥!”石寡婦揮了下手,忽然又補了一句,“黃二皮那王八犢子怎麼突然改口竟向著你了,我起頭還以為聽錯了。”
“良心發現了唄!”
林嬌笑了下,不再言語。
***
這一場起頭正劇中間反轉劇最後以鬧劇收尾的審判大會過後,村裡的女人們看她時雖還不大有好臉色,只好歹算是站住了腳。楊太公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壞了身子還是覺得大失顏面,接連幾天沒見他拄著柺杖出來轉悠了。楊敬軒當天就不見了。至於村裡其他的人,拿楊百天兩夫妻當笑話般地說了幾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