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忽然從後蓋住他的眼睛,男人手指上的繃帶散發著陣陣止血藥粉的氣息‐‐
在嗅覺第一時間觸碰到這個氣息的時候,黑髮年輕人的心跳猛地一頓,隨即,稍稍恢復了平緩的跳動頻率。
&ldo;本來不想讓你立刻知道這個的,&rdo;身後,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充滿著無奈,&ldo;但是好像很不巧,這些二號樓的人大概是受了誰的旨意,完全忘記了他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的樣子,今天的三號樓走廊……&rdo;
男人頓了頓,隨即冷笑:&ldo;熱鬧得就像是菜市場。&rdo;
阮向遠沉默片刻,輕輕拿下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再開口時,他發現自己聲音顯得有些乾澀,抬起頭,黑髮年輕人臉上的冷漠終於有些維持不住,他長長地籲出胸口中憋著的那口氣:&ldo;……其他人呢?&rdo;
&ldo;三號樓的人不完全是軟腳蝦。&rdo;鷹眼笑了笑,&ldo;我的人今天已經和二號樓的人在這裡幹過三架了‐‐可憐了底層的犯人,拖地也拖了三次,不過這一次,雷伊斯那個傢伙倒是難得沒說什麼。&rdo;
&ldo;萊恩呢?&rdo;
&ldo;你是說新的王權者嗎?&rdo;鷹眼露出一個挺嘲諷的表情,摸了摸鼻尖,&ldo;不是我挑撥離間,他似乎沉醉於討好雷切這項新的工作當中,今天王權戰結束之後,拿走了王權徽章後一個下午不見人影……大概是和雷切隨便找了個什麼角落共同賞析我們的王權徽章去了吧。&rdo;
阮向遠聽著身後的男人說著這一切,意外地,他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
當所有糟糕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湧來的時候,人就忽然變得麻木了起來‐‐是這麼回事,不然最糟糕還能怎麼樣呢?畢竟不可能真的被氣到爆炸什麼的。千言萬語彙聚在嘴邊的時候,到了最後就連一句髒話都罵不出來。
整個三號樓都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低氣壓之中,明明只是被人家侵佔了一點點的領域,但是由於他們的王權者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歡天喜地地認為他們和二號樓的友誼萬萬歲,所以,事情也由此而變得比想像中更加糟糕了一些‐‐就像是在電車上遇見變態色狼,當他捏你屁股的時候如果你不反抗,沒有人知道,下一步,他會不會直接扒掉你的內褲。
阮向遠走進三號樓的大廳,站在樓梯口,他遇見了一些三號樓的犯人,看見他們的第一眼,阮向遠就在他們那些同樣麻木的臉上看見了他所熟悉的表情……
這種表情,一年前,在雷切大搖大擺地走進三號樓的時候,阮向遠見過。
黑髮年輕人頓了頓,他走到三號樓大廳門口,在巨大的鏡子前面站住,白色的制服,腰間是一絲不苟紮好的腰帶,二十一層以上的犯人才能擁有的袖章,上面印著象徵著三號樓的圖騰‐‐鏡中的年輕人似乎因為十幾天不見天日,比之前顯得更加蒼白了一些,身後,戴著一邊眼罩的男人在他身後站定……
阮向遠抬起頭,而後,他在自己的臉上,看見了和其他犯人同樣的神情。
&ldo;幾點了?&rdo;
&ldo;七點。&rdo;
&ldo;哦。&rdo;
&ldo;你去哪?&rdo;
黑髮年輕人腳下一頓,回過頭來,破天荒地,對著身後的獨眼淚痣男露出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