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阮向遠的角度看去,睡神的手指修長卻沒有一絲血色,此時此刻正隨意地耷拉在膝蓋上軟若無骨似的自然下垂。這個奇怪的男人就像是一隻猴子蹲在床邊,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銀灰色頭髮柔軟而富有自然發色的光澤說明瞭它的純天然性‐‐很顯然欠缺搭理而導致過長的劉海遮蓋住了睡神的眼睛,若不是因為正抬頭往上看,阮向遠覺得自己大概永遠也不會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睛居然也是銀灰色的。
男人的下顎很尖,卻意外的和萊恩以及伊萊那種偏女性化的輪廓不一樣,他的眼瞼很深,整張臉就像是刀子刻出來的一樣線條簡潔有力……而此時,他正面無表情地蹲在床邊,眼瞼微微下斂,用令人不太舒服的眼神看著阮向遠他們。
此人的無聲無息連天仙萊恩也略驚訝地抬起頭,掃了睡神一眼後,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美少年低下頭將手中的枕頭扔到床鋪的一側,從嘴角里擠出兩個字:&ldo;同行。&rdo;
同行?睡神大哥您也是殺手?
阮向遠像個白痴似的所有震驚都凝固在了臉上,他微微張著嘴,不知者無畏地跟睡神那雙冷冰冰的銀灰色瞳眸搞對視‐‐
別這樣,這麼高階洋氣的職業怎麼一進絕翅館就變成賣大白菜似的那麼普遍了呢,光一間牢房六個人裡就佔了兩,這讓我們這普通的大學生可怎麼活喲?
睡神:&ldo;新人。&rdo;
阮向遠條件反射:&ldo;啊?&rdo;
睡神:&ldo;吃飯。&rdo;
阮向遠:&ldo;哦,吃飯……等等不對,大哥您說什麼?&rdo;
正當阮向遠無言之時,睡神從上鋪蹦躂了下來‐‐
是的沒錯,是直接跳下來。那個顯然設計就是用來給人攀爬的樓梯在他看來就好像不存在一樣,最精彩的是,這麼一個目測一米八五往上的成年人落地,居然跟貓科動物跳樓一個節奏,除了赤腳落地時發出一聲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的啪地輕響,而阮向遠只覺得面前人影一閃,下一秒手腕就被兩根冰涼得像是死人似的手指大力扣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要幹嘛就被這個奇怪的男人二話不說拖走就往外走!
阮向遠:&ldo;啊啊啊啊啊唉唉唉唉臥槽臥槽臥槽‐‐?&rdo;
介於對方的職業特殊性,完全還沒搞懂這是要幹嘛去哪裡做什麼的阮向遠警惕心卻一馬當先呼啦一下就上來了,一隻手扒拉著床邊緣死活不撒手一邊死勁兒甩手試圖掙脫手腕子上就像手銬一樣牢靠地扣住的大拇指和中指‐‐
感覺到抓在手中的人奮力的抗拒,本來一心想要往外走的灰色頭髮的高大男人這才轉過頭來,彷彿帶了面具的臉依然是冷冰冰的,但那雙銀灰色的瞳眸卻有一絲不耐煩在滿滿蔓延開來,他發出一聲咂舌音,冷冷地問:&ldo;吵什麼?&rdo;
阮向遠眼睛裡能滴下無辜的血淚:&ldo;你抓著我幹嘛?&rdo;
睡神一頓,從嘴裡蹦躂出倆字:&ldo;吃飯。&rdo;
&ldo;好,吃飯,我自己會吃。&rdo;阮向遠嚴肅地說,一邊說著一邊拼命用眼睛卻撇手腕子上的那兩根完全沒有要放開意思的手指,示意您老人家可以放開我了。
但是眼前的這尊大神直接無視了他的暗示,就好像阮向遠從頭到尾只是自己眼抽筋一樣,灰發男人抿起薄唇,儼然一副&ldo;我懶得跟你解釋&rdo;的高貴姿態,而此時,同為新人的萊恩已經面無表情地、一瘸一拐地跟他們擦肩而過。
阮向遠:&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