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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好吧,我明白了。什麼時候走?”

認命的鄭直。垂頭喪氣的問起了歸期。

黎叔頷首,言道:“後日便要啟程,老爺備了謝禮,你明日與夫子作別時帶上。”

果真是老爺子的行事風格,悵然若失的鄭直,只得應下。

在清流鎮讀書的日子,雖然過得艱苦,但他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

讀書好像也不是那麼枯燥無味了,學堂中常有趣事發生。

明天和夫子告別時,可以跟林然和朱文話別。

至於辛朝。不,應該是辛夷。鄭直拍了拍腦袋,不如今天就告訴她吧。

還有他的身份,人都要走了,再瞞著總歸不好。

一想到要離開。鄭直好像喝了五味湯一樣,腹中不是滋味兒。

爹爹實在太過狠心,他不就替天行道,做了件好事兒,為何非要將他帶回去。

破天荒的,鄭直沒帶上守硯,一個人出了門兒。

熟悉的街道。不一樣的風景。

人總是在要離開的時候才能發現,原來身邊還有許多未曾注意到的東西。

永安街上的樹,轉角處的水井,都透著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兩家的宅子離的不遠,但要沒入學堂的話,他們兩個人擦肩而過。也不會留意彼此。

走到汪家門前,鄭直停住了腳步。

刻意前來告別,千言萬語埋在心裡,到底該從何說起。

開門的是青松,見到鄭直後。他極為熱情的將他迎進了門。

庭院中,辛夷手中拿著剪刀,仰著頭修建著樹上枝杈,眉眼溫婉。

她一襲粉色襦裙,嬌俏可人。

頭一次,鄭直髮現,原來他認定的兄弟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女子。

唇角露出一抹會意的笑容,他躡手躡腳的走到辛夷身後,打算嚇她一跳。

“啊。”

辛夷猛地回頭,做了個鬼臉,把鄭直嚇的倒退一步。

她捂住胸口,笑的前仰後合:“還想嚇我,這點兒小把戲。”

鄭直揮了下手,翻了個白眼兒。

“你看你哪點兒像女孩兒,大大咧咧的。”

辛夷放下手中剪刀,狀似認真的回答:“我一不會針織女紅,二不會三從四德,還真不像女子。”

鄭直隨口一說,見辛夷真的掰著手指列舉著自己的缺點,頓時哭笑不得。

非常不一般的人,鄭直突然間發現,辛夷真的和太多人不一樣。

她就算在陰天裡,也是一抹無法忽視的光亮。

離別的話,到了嘴邊,始終出不了口。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吞吞吐吐不像你的風格哦?”

青松砌了茶,端了上來。

青瓷杯盞在手中轉動,鄭直望了辛夷一眼,平靜的說:“我要回漢陽城了。”

正在飲茶的辛夷手一抖,灼熱的茶水灑在了手背上,燙了一片紅暈。

她顧不得去擦,連忙問到:“你在說笑吧,學堂還沒結課,怎麼突然回去?”

難得見她失態,鄭直輕笑一聲:“爹爹特地派人接我回家,明日就要走。”

“這麼快,太突然了,家裡有要緊事麼?“

辛夷手放到桌子下,輕輕揉著被燙紅的部位,關切的問著。

沒有任何徵兆的離開,讓她十分疑惑。

做楊夫子的學生,應該是一件榮幸的事兒才對。

涉及到家事,鄭直不知該從何說起。

瞞了這麼久,終於還是露了馬腳,他這幾個朋友反而毫不知情。

想到該離開後,也不知老爺子會不會真的狠心把他丟到南疆去。萬一要是去了,猴年馬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