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事兒。
人在做,天在看。
夜幕降臨,辛夷突然興起,打算看看當初背叛她的二人,如今何等模樣。
長廊上燈火搖曳,喬正臣住的院子,這麼多年來竟然沒變。
辛夷沿著長長的迴廊,一路走去,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
這條路。她當年走過多少次,曾經的少女心,在這條路上漸漸偃旗息鼓。
所謂良人,最後露出猙獰面孔。她的一生比起這燈火,更加漂泊。
大紅燈籠高高掛,物是人非。
闊別之後,再見喬正臣和辛桂香,辛夷心情遠比設想中更平靜。
或者說,這種感覺跟怪異,他們一直在她的記憶中反覆出現。
但是驀然見到,老了八年的人,仇恨已然淡化。
辛桂香曾經的小女兒情態,早被歲月侵蝕。她頭上插著金步搖。面容尖刻,厲聲喊:“你往哪兒去!”
喬正臣比起當年更顯沉熟穩重,下巴上蓄起了鬍鬚,振袖到:“與你何干。”
“好啊,你又去那個小賤人房裡了。”
辛桂香激動的叫著。臉上脂粉撲簌簌的往下掉,面目可憎的樣子,讓辛夷頭皮發麻。
曾經在她面前濃情蜜意的兩人,如今撕去偽裝,狗咬狗的樣子,真是好笑。
喬正臣厭惡的看著辛桂香,她年輕時尚有兩分顏色。如今肌膚鬆弛,脾氣倒比從前還大。
為官多年,見慣了溫柔嫻雅的女子喬正臣對辛桂香愈發冷淡。
看著她潑婦一樣叫嚷,公然辱罵自己的小妾,他怒氣橫生,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粗鄙。”
原本情緒已經陷入狂躁的辛桂香。在聽到粗鄙二字,宛如發狂般,上前一撲揪住喬正臣的袖子。
她哭嚎著說:“ ;喬正臣,你罵誰粗鄙,竟敢嫌棄老孃。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把辛家的脂粉鋪子放到了水盈盈那個賤人名下。”
說到水盈盈三字,辛桂香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雙目赤紅瞪著喬正臣。
辛夷就在離他們近在咫尺的地方站著,將這一幕鬧劇盡數收在眼底。
她小小的身子,因為強忍笑意,抑制不住的抖動。
後來,思及兩人根本看不見自己,她乾脆放開,敞懷大笑。
拉扯中的二人忽然停下,隱約的女童笑聲,讓兩人毛骨悚然。
辛桂香使勁兒拽著喬正臣衣角,手指一指在抖,她顧不得撒潑顫巍巍的說:“你有沒有聽到笑聲?”
喬正臣身為男子,雖說也覺詭異,畢竟膽量比辛桂香強些。
這麼多年來,他在官場上手腳絕對稱不上乾淨,深刻明白,人比鬼要更可怕。
眼瞧著,原本不可一世的辛桂香,篩糠一樣恐懼著,喬正臣臉上浮出惡意的笑容:“笑聲,呵呵,恐怕是被你害死的冤魂前來索命了,辛桂香,我看你還是積德吧。”
“胡說,喬正臣你休想嚇我。姑奶奶敞亮的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像拋棄辛夷那樣對待我。呵呵,哈哈。”
她大笑一陣後,惡毒的說:“那些狐媚子再鬧騰,不過是個玩意兒,我辛桂香永遠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喬正臣又豈是甘願受人威脅的人,他一把將拽著自己衣袖的辛桂香甩開,
接著惡狠狠的揪住辛桂香的頭髮,罵道:“你這賤婦,若是惹惱了我,今日便休了你。“
一聽喬正臣要休妻,辛桂香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尖利的叫著:“你敢,喬正臣,你身為朝廷重臣,偷納青樓女子為妾。別以為你私下做的事兒,姑奶奶不知道,別逼我跟你撕破臉。”
原本休妻之言只是喬正臣一時興起,逞口舌之快。
不料辛桂香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