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即使身在麗人樓中。喜姝也知最近薛城和家中鬧得不太愉快。據說薛城為了她,已經和侯爺鬧翻了。喜姝心中惦念薛城,又怎捨得他為了自己,陷入兩難境地。
故而,即使薛城提出為喜姝贖身,她在短暫狂喜之後,恢復了冷靜:“薛郎。你的好意喜姝心領了。只是,你萬不能因為賤妾區區之身。與家人生了齟齬。”
若是從前,有跳出火坑的機會,喜姝一定會牢牢抓住。如今她一顆心全系在薛城身上,怎捨得讓他因自己為難。
情到深處無怨尤。動情之後,喜姝將自己的利益放到了一邊,細心為薛城考慮。
喜姝美目含情,纖纖玉手搭在薛城手腕上,兩人肌膚相貼處,如涼玉般軟滑。
兩人自從有了夫妻之實後,耳鬢廝磨日漸情濃,薛城瞧著她為自己著想的模樣,心中哪能不愛。
以前薛城多次讓喜姝不要再稱呼自己公子。她總是不改。如今一句薛郎,讓薛城心情大好。
稱呼的改變,意味著喜姝已經完全信賴自己了。薛城骨子裡有著大男子主義。很享受被依賴的感覺。
為了讓喜姝安心,薛城伸手將她手腕反扣,舒朗的眉目露出憐惜之色:“你既然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怎麼捨得讓你在麗人樓拋頭露面。你且放心,無論如何,從此以後。萬事有我。”
委身在麗人樓,淪落成青樓頭牌之後。喜姝從沒幻想過,她能遇到對自己傾心相待的男子。她習慣了在不同的人面前擺出不同姿態,或者冷若冰霜引人瘋狂,或者曲意逢迎陪著說笑。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逢場作戲,喜姝從未用過心,她一直好生保管著自己的真心。
薛城的出現,就像一道亮光。照亮了喜姝原本暗無天日的生活。
兩人初相遇時,喜姝不敢伸手去捉住這道亮光,更不敢奢求薛城能為自己停留。後來薛城時常來麗人樓探望喜姝,她竊喜中帶著不安。
情深緣淺,喜姝害怕薛城終有一天會厭煩她,離她而去。
他主動提出為自己贖身,喜姝激動的心快要從胸膛中跳出來。一朝進了青樓這種地方,有幾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喜姝自與薛城肌膚相親之後,不曾與他人有染,受眾多姊妹羨慕。
喜姝能夠不接客,不是秋媽媽心善,只因她的恩客身份尊貴,秋媽媽怕逼迫過度會得罪薛城。
明明養了棵搖錢樹,到頭來卻成了擺設,秋媽媽敢怒不敢言,只能明裡暗裡刺喜姝幾句。有著薛城這層關係,秋媽媽不能逼著喜姝陪人過夜,平白少賺了許多銀子。
花魁只有一個,喜姝佔了這個名頭,秋媽媽想再抬舉個聽話的都不行。
秋媽媽心裡也埋怨,這薛公子既然如此喜歡喜姝,為何不乾脆買回去,充作姬妾。他們麗人樓花銀子養著喜姝,連銀子都賺不了多少。
沒了喜姝,秋媽媽便能順理成章的再抬一個姑娘出來。
平日裡,秋媽媽也曾旁敲側擊過,詢問喜姝,薛城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幫她贖身。
“薛郎,你真的要為我贖身麼。可是,若是因為喜姝身子微賤,怎能辱沒公子清名。”
喜姝自甘輕賤的話,讓薛城對她愈發憐愛,他站起身來,繞到喜姝身後,將她攬入懷中說:“此事你無須煩惱,我已經託好友籌辦此事。介時,我先將你接到別院之中,然後再慢慢徵求家中同意。”
兩人親密相擁,喜姝將頭靠在薛城懷中,神情迷醉,如同無數陷入戀愛中的女子一樣。
薛城打的是先斬後奏的主意,只要為喜姝贖身時沒鬧出大風浪。時光漸長之後,父親也不會真的與他決裂,血脈親情不至於說斷就斷。
清遠侯府家法森嚴,薛城也不想與之硬碰硬。只要將喜姝身邊,過個三年五載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