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陽,正是白露書院所在,這點兒常識辛夷還是有的。
她原以為去白露書院,怎麼說也要等個兩年。從未想過,他們會走的這麼早。
她瞧了瞧林然,又看了朱文,輕聲問:“過了年就去白露書院麼,會不會太早了?”
朱文燦然一笑,兩個小酒窩浮在娃娃臉上:“看來林然已經告訴你了,愚兄僥倖能跟林然一起去書院。本來想找你慶祝的,沒想到……肅陽地遠,早點兒去免得錯過院試。”
他這麼一說,林然歉意一笑:“抱歉,都是我思慮不周,不止害了自己,還連累了辛夷。幸好你一切安全,不然我就——”
“哈哈,打住,我們可是朋友。大恩不言謝,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辛夷為了證明自己完好無損,就地轉了個圈,長長的馬面裙跟著拋起。
她笑靨如花的樣子,落在朱文和林然眼中,倏忽產生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朱文託著下巴,認真望著轉圈兒的辛夷。
難得露出孩子氣的辛夷,被朱文這樣看著,住了腳,摸著臉蛋問:“我臉上有髒東西麼,你在看什麼?”
朱文壞壞一笑,伸出手指左右搖了下:“非也,非也,不過是發現你長高了,也越來越像女子了。”
調笑的話,讓辛夷叉著腰,兇巴巴的晃了晃拳頭。
“什麼叫像女子,我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再敢諷刺我的話,就試試這個。”
她將拳頭舉到了朱文的鼻子下,故意擺出兇相。
朱文身子往後一仰,按著林然的肩膀笑哈哈的說:“你看她這樣子,像不像炮竹,太好玩兒了。”
“嚇。”
辛夷拽了拽衣角,瞪眼道:“紅色吉慶,你懂麼。懂麼!”
她好像真的長大了,林然看著辛夷的一顰一笑,似乎總也看不夠。
自從想通知後,再見辛夷。他的心像是飄在水上,浮浮沉沉,隨著她的一言一行波動。
女大十八變,他很期待辛夷未來的模樣。像她的脾氣,大概很難變成清揚婉兮的女子,或許她會抱著算盤笑的跟狐狸一樣。
見自己和朱文鬥了這麼久嘴,林然只是笑著,辛夷湊近了他,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林然。
她俯身靠近,林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辛夷長長的睫毛。他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專注的和辛夷對視。
“奇怪。”辛夷喃喃自語,伸手探向林然的額頭,“你現在很難受麼,很累。所以沒力氣講話?”
溫熱綿軟的小手貼在額頭上,林然身上好像被針刺了下一樣,打了個激靈,慌忙推開辛夷的手。
他的臉色剛恢復蒼白,一激動又飛上兩朵紅雲。
林然避開辛夷疑惑的眼神,結結巴巴的解釋:“沒有,我聽著你們說話就好了。”
淡定從容的林然竟會失態。辛夷偷笑後,並沒深究原因。
“哦哦,原來是這樣。話說回來,鄭直那個死沒良心的傢伙,回了漢陽城就把我們扔一邊兒去了,連封信都沒寄過。”
話題引到鄭直身上。為防止辛夷看出自己的反常來,林然匆忙接過話頭:“鄭直被父親倉促召回家,或許是生意上的事兒牽絆著。”
“但願吧。”
辛夷點點頭,雖然她總有一種,鄭直會被他爹爹收拾得很慘的預感。
想到鄭直。她就想到了似夢非夢時,經歷的那一段兒。
雖說告訴自己要相信,那是真切存在的平行世界。
辛夷還是打算,等到再見鄭直時,一定要問他打算給將來兒子起什麼名字。
能求一個心安,對她來說便是莫大安慰。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離正月到來只有一個多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