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自助遊的路線了麼?你這麼聰明,又在找不著嚮導的時候,肯定會不由自主地去回想那個路線,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會遇到莫教授他們。”
怪不得莫燕南堅持把他留在考古隊——安捷搖搖頭,嘆了口氣:“果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等我以後老了,一定離那些排著隊等著扶我過馬路的小孩遠點……”他突然打住,臉上的陰鬱一閃而過。
醉蛇瞟了他一眼:“怎麼,提起莫教授,想起誰了?”
安捷挑起眼角:“關你屁事?”
醉蛇撇撇嘴,過了好一會,才問了一句:“飲狐,你當真的麼?對黑衣……”
安捷抓抓頭髮,用力往旁邊甩了一下,有點煩躁地翻了個白眼:“你管得倒寬……”他把頭扭向窗外,長長地吐出口氣來,“都是成年人,逢場作戲也好,排遣寂寞也好,什麼當真不當真的。一個孩子,這種事情還是把他擇出去的好。”
“你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醉蛇突然大笑起來,騰出手來用力在安捷肩膀上打了一拳:“別放屁了,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你是哪路貨色?不當真?不當真你怎麼還不把你脖子上那串垃圾掛摘下來扔了,不嫌扎脖子?”
“滾蛋。”安捷伸手抓起脖子上的拉環項鍊,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輕輕地嘆了口氣。
醉蛇阿諛地看了他一眼,卻見安捷的臉上突然攏上某種說不出的哀傷神色,那麼好看……卻那麼脆弱,他忍不住呼吸一滯,輕輕地叫了一聲:“飲狐?”
安捷笑了笑,緩緩地搖搖頭:“當真不當真的,還能怎麼樣?”他把自己的手腕抬起來,在醉蛇眼前閃了一下,“老教授給我的那串珠子是什麼東西,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剛剛還提醒過我最近身體發生的變化,現在就忘了嗎?”
醉蛇臉色一變:“你……”
“我怎麼?和R?李那個變態一樣,以後整天靠養蟲子喝人腦髓活著?”安捷嗤笑一聲,“你放心,這點自尊心我還有。”
“飲狐,你聽我說,那個是個半成品,是當時的實驗失敗品……你帶上那個並且碎了完全是個意外,也許,也許不會……”
“行了,”安捷揮手打斷他,放鬆身體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左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胸口上,笑了出來,“你繞了這麼一大圈,不就等著我這句話呢麼,放心吧,我會把你帶過去,然後……也就省的出來了。”
他累極了一樣地靠在那裡,眼睛底下有一圈淡淡的,睫毛打出來的陰影:“古城是個很危險的地方,我當時出來其實也是九死一生,老莫存著必死的念頭,把那串珠子和相簿交給我,應該也沒想到它會在我手上碎了。後來你接到我的電話,知道我因為良心上過不去,想去北京看看老莫的孩子,正好就此把李他們都引來,繞了這麼大個圈子,讓我自己一點一點地想起來,找回真相……我知道過的,和從來沒知道過的,是麼?”
“你當時肯放棄自己的記憶保護他,甚至閉目塞聽地不願意去想真相是什麼樣……我只能這樣,讓你自己一步一步地明白起來,才有可能讓你站在我這邊。”醉蛇咬住牙,“飲狐,我不想傷害你。”
安捷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半晌,才輕輕地問:“那你為什麼要殺何景明呢?”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在醉蛇眼珠表面劃過,他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說:“我沒有想殺他。何景明和翟海東知道父親的密室,但是沒往裡走過,只把它當成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地方……但是那天那道假牆,讓毒狼想起了父親死的蹊蹺之處,於是等你們走了以後,他又一個人悄悄地潛了回去。”
“為什麼?”
“為了你。”醉蛇說,“他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保護你,不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