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無聲地笑出來,他想起莫匆提著狙擊槍的樣子,想起他冷冷的眼神,想起……想起……
木蓮死的時候,他抱著她的屍體,那種感覺回想起來仍在眼前似的,那是憤怒和自責,絕望的瘋狂著,濃烈得彷彿能燒盡他整個生命。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很難過,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心口上,絲絲縷縷地纏著他,甩不脫,忘不了的難過。安捷蜷起身子,呼吸有不受控制的顫抖,一隻手狠狠地攥住胸口的襯衣。
有人在他的帳篷門口逡巡不去,安捷知道那是誰,那人在他的門口坐了整宿,在天亮前才悄然離開。
是不是沒有希望,也就不知道什麼叫失望——這世界就是這麼荒謬,只有嘗過糖的人,才明白什麼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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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軟怕硬……咳,不,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決定了這群男人的所向披靡。鑑於這幫人形牲口的火力,連頂著人腦袋的怪物都不願意接近他們了,偶爾有不多的幾隻不長眼睛的撞上來,沒有成群結隊意圖不軌的襲擊。
這些東西的智力好像足夠它們明白,這一隊人不是“獵物”而是“獵人”。安捷拿著一張大紙不停地在寫寫畫畫,畢竟記憶很多地方模糊了,他只能靠自己不到一年前來過的經驗來推斷補全那些不記得的地方。
隊伍不時停下來調整方向,幸好補給充足,醉蛇盤著腿坐在他旁邊,無所事事地拖著下巴:“怎麼了,不確定?”
安捷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瞟了他一眼:“我上回是被這幫怪物逼到古城裡的,你們可好,人家現在都不敢靠近。”
“那你找這幫免費嚮導談判去。”醉蛇撇撇嘴,抬頭看了一眼正往這邊走的某人,然後自動地站起來,給莫匆讓了地方,往旁邊閃了幾步,東張西望做忙碌狀。
莫匆拎著個水壺,低低地對安捷說:“喝口水,你嘴唇都裂開了。”
安捷挑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動作緩慢地接過水壺,湊在鼻子前仔細地聞了聞,這才端起來喝了一口:“你不至於傻到在這種地方給唯一一個有可能認路的人加料吧?”
莫匆言語一滯,忽然舉起一隻手:“我如果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神色太過鄭重,最後幾個字幾乎一字一頓。安捷愣了一下,搖搖頭,眯起眼睛,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天打雷劈?算了吧,天氣預報都不準——我現在巴不得天打雷劈呢,這鬼日頭。”他站起來,拍拍褲子,對醉蛇吹了聲口哨:“我大概知道方向了,走人。”
莫匆看著他的背影,他忽然覺得這場景很熟悉,幾乎每天每時,每分每秒,他都在注視著這個乾脆利落的背影,每一次試圖靠近都被狠狠地甩開,這感覺太刻骨銘心——莫匆想,他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這背影了。
十五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輕輕地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幸災樂禍似的笑容:“他有事瞞著你。”
莫匆猛地回頭。
十五卻不再說什麼,聳聳肩,轉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這天傍晚的時候,安捷突然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眾人一時靜謐,風的聲音沙子移動的聲音……慢慢的,裡面夾雜起某種古怪的,好像刀刃摩擦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
醉蛇臉色正色下來:“都準備好了,重機槍架起來。”
安捷摘下墨鏡:“數量不少……躲了這麼長時間,它們終於打算奮起反抗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醉蛇搖搖頭:“我們接近它們的老巢了?”
安捷很緩慢地點點頭:“而據我所知,它們的老巢就在離古城不遠的地方。”
一群人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