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初終於轉動著眼珠子看向趙以瀾,只是神情依然呆滯,就像是個丟了心愛東西之後崩潰的小孩。
平心而論,關明初有著一副好相貌,他的五官不是硬朗的那種英俊,而是柔和的美,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神祇,如今面上的蒼白和額頭的傷,都給他添了一分柔弱的美,令人生出想要保護他的慾望。
趙以瀾心中微嘆,她不知道關明初是來自怎樣的家庭,像他這樣的樣貌,倘若生在富貴之家,又去好好讀兩年書的話,出出風頭,便能成為閨閣女子嚮往的青年才俊。便是出生在農家,他這般樣貌,也會讓農家小姑娘們心頭小鹿亂撞,即便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願意嫁給他。
可惜他偏偏被柳真真擄了過來,成為一個男寵,生活在柳真真禁錮他們的牢籠之中,每日裡只能祈求著她的臨幸,這一輩子只能有她一人,喜怒哀樂興衰榮辱都繫於她一時的情緒……
趙以瀾道:&ldo;你想要成為柳真真的唯一嗎?&rdo;
原本不論趙以瀾說些什麼,關明初都不會有任何反應,可偏偏她說的,是他目前最深切的願望,他驀地瞪大雙眼,那隻纖長素白的手緊緊抓住了趙以瀾,嘴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趙以瀾低下頭,盯著他的眼睛,在他耳邊如同惡魔低語般蠱惑道:&ldo;為了成為她的唯一,你能做到怎樣的地步?&rdo;
關明初掙扎著,從自己那顫抖的雙唇裡吐出絕望的幾個字:&ldo;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rdo;
&ldo;即便這意味這傷害她?&rdo;趙以瀾挑了挑眉。
關明初一愣,瞪著雙眸的面上閃過掙扎之色。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柳真真的那時候,他才十四,那個如同妖精般的女子,進來的一瞬間就用她那充滿魅力的一顰一笑輕易奪走了他的呼吸。那一眼,對他來說便是一輩子。被綁到這地方,他起初是恐懼的,然而她的存在,讓他忘記了恐懼,將她作為目標,一日日努力讓自己變成更好更溫柔的人,只為了奪得她的目光,哪怕只有一瞬間。他做到了,他成為了她最喜歡的男寵之一,她時常召見他,他對此興奮又失落,因為他並不是她的唯一。她有那麼多男寵,即便是她最喜歡的男寵,也沒有辦法獨佔她。他明知道不應該,可他還是放任那種可以吞噬一切的獨佔欲漸漸生長,成為他心中一塊挖不去的毒瘤。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大逆不道,所以他從來不敢表露分毫。
可他內心的渴望縱使騙得過他人,也是無法欺騙自己的,他每日裡都想著他能成為她的唯一,讓她的如花笑顏只為他一人綻放,想得心尖兒都疼了。可是他知道那不可能,他永遠只會是她的男寵之一。而今日,她不要他了,他就這麼被她像丟一件垃圾一樣丟給了別人。他絕望了,心碎了,選擇一死了之,他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而如今,他這個&ldo;新主子&rdo;,卻問他,是不是願意在傷害她的前提下,成為她的唯一。他是那麼仰慕她,又怎麼捨得她受傷?可是,若不能成為她的唯一,與她長相廝守,他又該如何自處?
&ldo;我……我不知道……&rdo;關明初低聲道,在說出這樣話的同時,他就明白自己已經是罪無可赦了。他明明應該拒絕的,他明明應該向尊主舉報她的險惡用心,可他做不到。
他不止一次想過,他成為尊主的唯一,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他們忠誠地屬於彼此。
&ldo;你做不到啊。&rdo;趙以瀾一臉失望地說,&ldo;我見你連死都不怕,還以為你既然有必死的勇氣,便能做到任何事呢。像你這般膽小,瞻前顧後,你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