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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東宮

“當年若沒有你父皇的同意,本宮一介婦人,如何能隻手遮天謀害公主。何況榮慶公主身份尊貴特殊,掌管皇商命脈,豈是本宮輕而易舉就可撼動?”

“揚兒,母后與你父皇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齊家的天下啊!”

天空中一聲驚雷乍響,齊越揚驚得從椅子上跌落,彷彿這道驚雷擊中了他的身體。此刻,他的頭痛欲裂,而那個他本應最熟悉的母親,卻突然變得陌生得讓他感到刺骨的寒冷。

她以“為他好”的名義,做著他最為厭惡的事情,就像一位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戲子。

他貴為太子,乃是帝后伉儷情深時所誕下的龍子。為了他的前程似錦,帝后苦心孤詣,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犧牲眾多無辜之人,只為給他鋪設一條通向無上權力的康莊大道。

“兒臣這麼多年來,一直以為是阿離偏袒阿律,兒臣嫉妒甚至怨恨,兒臣埋怨了阿離和阿律這麼多年,到頭來兒臣竟然才是那個該向他們道歉的人。”齊越揚雙眸猩紅,為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糊塗心懷愧疚。

他少聲嘶力竭,痛苦說道:“母后,你告訴兒臣,兒臣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面對阿離和阿律,難道兒臣就能辜負他們的真心嗎?”

“你是上位者,一個優秀的上位者從不需要真心。”皇后居高臨下端睨著齊越揚,殘酷的告訴他現實。

“一個優柔寡斷,滿眼只有兒女情長的人,是最不適合當皇帝的。也許是本宮與你父皇事事為你著想,處心積慮為你謀劃,竟叫你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可你若是看不透這一切,你就只有被你那兩位哥哥八位弟弟踩在腳底下蹂躪。天家的人,從不需要真心,也最忌諱付出真心。你不當這個太子,多的是人想爭這個位置,這些年你生活得太平靜,缺乏歷練,早已忘了你的身份了。”

“母后知曉你對嘉寧的情誼不一般,可若你不是太子,只是區區一個王爺皇子,你以為你能和嘉寧作為幼時玩伴,你以為你能讓嚴家二郎作為伴讀,你以為你能想娶就能娶到嘉寧?”

“人不既要又要,揚兒你日後是天下之主,你的眼光需要放的長遠,不能拘泥於眼前。不過是一個郡主和一個將軍家的兒子,哪裡值得你為此憂心忡忡呢?”

皇后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勸說一番,企圖點醒齊越揚這個糊塗人。

“可是母后,您和父皇,從未問過兒臣是否願意當這個太子,您與父皇的希望強加在兒臣身上這麼多年,兒臣實在惶恐……”齊越揚瞳孔中帶著最後一絲希冀,妄想掙扎一二。

皇后雍容華貴的容顏終於皸裂,她揚起手重重一個耳光打在齊越揚的臉上,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你給本宮閉嘴!”

“本宮看你真是讀書讀蠢了,擁有的東西多了便會貪圖未曾獲得的東西,為了兒女情長竟然拋下天下百姓於不顧。你給本宮滾回你的東宮去,想不明白這一切便不必再踏進鍾粹宮一步,本宮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出昇天的貨來。”

“你父皇子嗣眾多,你不想當太子,有的是人當。”

皇后指著齊越揚,怒火中燒,拂袖轉身進入內室。

齊越揚萬念俱灰,呆愣地坐在原地,目光緊緊盯著皇后生氣離去的背影。

京城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齊越揚如行屍走肉般走出了鍾粹宮。他身旁的太監小心翼翼地撐著傘,亦步亦趨地攙扶著他,緩緩走向東宮。

或許是淋雨吹了冷風寒氣入體,或許是被嚴律打的遍體鱗傷,或許是知曉真相後的驚懼憂思,總之無論如何,齊越揚回到東宮後便一病不起,高熱不斷。

欽天監日子選的很快,將婚期定在明年五月初八,距離婚期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籌劃。

傳信的太監一早就到了淮陰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