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抬頭見是他,放下手中的筆,問:“她怎麼了?”
仲清寒行完禮直起身,說:“她還好,只是思慮太重。”
“思慮太重?”
仲清寒說:“子嗣對陛下來說固然重要,但她什麼情況陛下也瞭解,再受孕於她來說本不易,如今每日愁思載荷,更不利於懷孕。陛下想要孩子臣理解,但也該為她多考慮考慮。”
顧珩皺眉,眸色凝沉。
“且她本來是那般愛自由的人,如今處於這宮闈高強之內,亦是不利於她養身寬心,陛下若是有時間,陪她出去走走,便是於這章臨城中的巷弄隨便逛逛也是好的。”
“嗯。”
仲清寒知道自己有些僭越了,但還是忍不住說出口:“陛下有家國政事,但她只有你。我記得她從前跟我說過,若不是因為那靖王宮內有她的親人,她真不願回去,王宮雖大,卻閉塞得讓人窒息……”
顧珩置於案上的一手握緊。
“她為了你放棄了曾經最珍惜的自由,雖是心甘情願,但也是莫大的犧牲。”
顧珩腦海閃現她曾經同他說的話。
“……你該清楚,我這樣性子的人,將我困在四方高牆之內,是很折磨的事。以前覺得自己命不久矣,至多不過幾載光陰,並非那麼難熬。但如今,我還有大把大把的光陰,我不想自己的一輩子都耗在後宮之中……”
雖然這是她曾經為了欺瞞他的說辭,如今細想起來,其實這何嘗不是她心聲寫照。
她這樣性子的人,將她困在四方高牆之內,確實很折磨。他一心沉醉在同她百轉千折之後的廝守中,竟忽略這個問題。
她那麼想要孩子,幾分為了他考慮,幾分因為身體原因,還有幾分,或許是她真的寂寞了,那一份他也無法抹去的寂寞。
“孤知道了。”他說道。
仲清寒點點頭,告辭。
*
“真的?”顧珩給桑柔摘掉髮釵,說起下月帶她出宮的計劃,桑柔興奮地問道。
她眼眸乍亮,映著燭光,盈盈閃閃,連眉梢都帶著喜悅,他心頭又緊又疼,點頭:“嗯。”
桑柔一下撲入他懷中,抱住他,說:“太好了!那我們去哪兒?”
顧珩攬著她靠在床頭,說:“我有事要去芬國一趟,現下也正是荷花盛開的節令,我們可以去看荷花。”
“好!”她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身體滑到被裡準備睡覺。
顧珩吹熄了燈火,留下一盞。
賬外得燈火發出微弱的光暈,四下俱寂。
顧珩閉著眼,卻也知道身旁的人沒睡。
“睡不著?”他出聲問。
“咦,你怎麼知道?”她分明很小心了,都不敢動。
顧珩說:“你若睡著了,不會這麼安靜。”
這話……
桑柔爬起來:“什麼意思你!”
顧珩微微扶住她,說:“天涼了,你就會往我身上鑽,天熱了,你就會亂蹬被子。”
桑柔臉熱,強詞奪理道:“我怕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現有的暖爐不用,這不浪費了。熱天……熱天……大熱天你,你還給我蓋那麼厚的被子,我當然蹬被子啦。”
顧珩說:“嗯,你對。”
桑柔哼氣,說:“必須的。”
顧珩:“……”
桑柔重又躺下,自覺地往床裡鑽,被顧珩抓了回來。
“躺那麼裡面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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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囁嚅:“貼著你睡太熱了,睡不著……”
顧珩輕笑,一下伏身在她身上,吐息灼熱地問:“熱嗎?那便將衣服脫了吧。”
桑柔忙抓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