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微不可見地稍皺了下眉,仍是謙遜有禮地說:“我就是。公子找我有何事?”
桑柔盯著他,說:“不。我不是找你,我找……”她伸手指了指那個旗子,“他!”
掌櫃表情有些怪異地打量了下桑柔,說:“不知公子與我東家是什麼關係,又有何事找他?”
桑柔說:“自是有資格找他的關係,也是有事才找的他。”
掌櫃微微怔愣了下,眼前這人,眉目秀絕,衣著光華,氣質卓然,反應迅敏,話中帶話,是個不一般的人。他輕咳了一聲,做來了一個恭請的姿勢,說:“公子往裡邊請。有什麼需求不如和我說。我們這兒只是一家小分店,東家他不常在此。”
桑柔打量了下這米鋪,店面不大,裝修卻講究,是一向的穆式商鋪的風格。
她擺擺手,說:“進去就不用了。我家裡暫不缺米。我與你東家是舊識,昨日看見他了,因有要事在身,只草草打了個招呼,故而今日特來拜訪,敘箇舊,話個家常。”
“如此……”掌櫃點頭,可臉上卻是無奈的表情,說,“可現在東家真不在,平日裡,我們也都不知他行蹤。我實在無能為力呀。不如公子留下個口信或地址,待東家回來之後,我轉交予他。”
桑柔眯著眼看了掌櫃一會兒,覺得他不似在撒謊,便說:“那便算了吧。也該是我們無緣。”
說完便轉身離開。
“公子,稍等。”掌櫃追上來,“雖公子不願留下口信,但不若留下姓名,到時東家若過來,我與他提及,也好心裡有個數。”
桑柔點點頭,說:“也是。我名單字一個柔字。”
掌櫃微詫,竟真是一個女子。方才見她眉眼多幾分女子的柔美,但舉止卻灑脫不忸怩,有男子的利落風派,心下還有些懷疑。
他拱手做了一個揖:“多謝。在下記住了。”
桑柔離開。
柔……
掌櫃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微凝。
積於內,行於表,此人氣質不俗,非等閒林木。只是她眼下灰暗,面色蒼白,左臂傷殘,好似傷病之身。真真是,木秀於林,風雨必摧嗎?
他心中不禁惋惜。
桑柔走後沒多久,米莊內又來了一名訪客,同樣意不在米,而在人。
此人銀色面具掩面,手持長劍,目光冷淡,四處瞧看。夥計躊躇了下,上前來,怯生問:“這位客官,你可是……”
“我找你們老闆。”
“又……”夥計撇撇嘴,高聲喊道,“掌櫃的,找你的。”
緊接著噔噔噔幾聲腳踏木板的急促聲響,樓上跑下一人來,正是方才那掌櫃。
掌櫃看了眼來人,怔一下,急忙說:“姑娘,樓上請。”
那人低頭嗯了一聲,上了樓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樓上地板微響,眨眼那銀麵人已下了樓來,仍是一身冷然不容接近的模樣,只是同來時一樣,一手提劍,一手橫在腹前。步子雖密,但不急。
出了門,卻不知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一群小乞兒,齊齊向她這邊跑來,直直地撞在了她身上。腹上被碰撞,好一陣剝皮拔骨的疼,她微微彎下腰,握劍的手甩出來,格擋住幾個乞子,面上卻猝不及防被誰的手肘一掣,面具的繩子猛然崩斷,面具掉落在地。
她一咬牙,一手抓起地上已被踩裂的面具,掩住面容,一邊飛速提身,躲開一段距離,而後橫腿一掃,那些乞兒紛紛中招倒地。
她畢竟重傷之身,出手力氣也不大,卻害得自己傷口又裂開了。她冷眼掃了地上的人一下,往四周看了看,畢竟還早,路上行人不多,只是對面茶館稀稀落落的幾個年過半百的茶客似有似無地往這邊看了幾眼,又轉回去飲自己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