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一下,五指收攏,攢緊,她眼裡抗拒那麼明顯,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皆成刀刃,凌遲著他的心。
這樣的對峙,他無意外落敗。
他嘆了口氣,說:“阿柔,雨太大了,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你身體不好,會生病。”
這一句話似忽然戳中桑柔的心中痛處,她眼眸閃現一抹痛色。
她吸了口氣,說:“穆止……我還是習慣這樣叫你……讓我走吧。我們之間終究不可能長久的,你此時是虧欠也好,是放不下也罷,以後終會平淡忘卻,不如現在就此放過……”
顧珩卻驀地變了臉色,滿身壓抑的怒氣一下被勾了出來,他向她走近一步,語氣狠厲:“你放得下嗎?你忘得了?若你真的可以放手忘卻,那你這段時日的傷心絕望是什麼?阿柔,你非要說這些話?你明知我……”
“我知道。可你更應該知道,我是亡國之後,重犯之身,你想娶我?你怎麼向別人交代我身份?我可以做一輩子桑柔,但總有人不願成全!”
“這些事情我會處理。”
“不。”桑柔搖頭,“我已等待不起。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藉口。我已不願再守著你,我說過,我早已放棄你!我討厭你!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她聲音拔高,情緒激動,雙眼通紅,淚光閃爍。
顧珩心裡鬆了一口,終於,她的疏冷褪卻,淡漠剝落,情緒外露。
“阿柔……”他伸手去夠她,被她一掌拍落。桑柔抹了把淚,轉身就跑。
“阿柔!”
她又怎可能跑得過他,很快就被他抓入懷中。
桑柔掙不開他,氣急敗壞地抓了他的手就咬。卻始終下不了狠力。
顧珩一手把著傘,沒多餘的手去抱她,看她憤恨又隱忍的模樣,心中又疼又惜。
桑柔卻忽然一下扔了他的手,他以為她又要跑,剛要去抓,桑柔卻猛地撲入了他懷中。
顧珩一愣。
半天,啞著出聲:“阿柔?”
聽到懷中的女子含咽的聲音:“我很生氣,非常生氣,可是……可是……我沒辦法不原諒你!”
顧珩趕忙將她緊抱住,說:“我知道……我知道……允許你往後隨時對我進行打擊報復!”
桑柔終於哭得肆意……
風雨並沒有減弱的態勢,顧珩抱著哭得近乎脫力的桑柔向馬匹走去。
樹底下,一匹黑馬搖甩著尾巴,看到他們過來,立馬引項嘶鳴一聲。
桑柔鑽出腦袋來:“小黑!”
黑馬立馬向他們飛奔過來。
顧珩將披風解下,披在她身上裹嚴實,抱她上馬,緊接著一個飛身,落座她身後,將她整個人按貼在他胸口。桑柔從披風間露出一雙眼睛,明閃閃,浸著水澤,顧珩心動了動,情不自禁低頭吻在她眉睫。
她身體有那麼一刻的僵硬,他心頭微沉,卻仍對她扯了扯唇角,柔聲說:“抱緊我!”
桑柔頓了頓,伸手環住他的腰。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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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馬很快消失在風雨瓢潑的天地間。
***
他在門外。
桑柔知道。
廊上簷下的燈光投影他的身子,映在門上,透白門紙顯出他高大的身形。
回到此處客棧,桑柔沐浴更衣後,便一直呆在房間裡,期間顧瑜來過一趟,甚至她留在城守府的阡陌也被叫了過來伺候她。
顧珩對她花足了心思。
她們離開後,顧珩去而復還,卻停在門口始終不敲門也不進來。
桑柔坐在床沿,目光一直盯著那門板上的身影,出了神。
門外,顧珩兩拳握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