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上的曼雲半仰著身子,抬頭望向亙古不變的蒼穹,天上的星光,地上的銀色,相互輝映,一時讓她,心馳神往,物我兩忘。
“哪顆星是什麼?”,虛言笑指了地上星圖還未填上的一點問道。小小年紀的曼雲似乎已學了不少,讓他教起來,更省了些力,這點他很滿意。
“大火!”,曼雲低頭沉思了下,輕聲回答道:“七月流火!五月,心宿在中天正南,而到了七月,大火星漸漸西移,天氣要轉涼了。”
“不錯!”,虛言親暱地伸手摸了摸曼雲的發頂,以示肯定。
周曼雲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心中暗啐。如若不是現在還只是個五歲大的娃娃,她都有些想尖叫著“非禮勿視,非禮勿動”了!
剛剛以毒粉作畫畢,踞坐在曼雲的身旁的虛言道士散了發,身上的直裰也半敞了開來,結實的胸腹肌肉若隱或現,夜風拂,星影耀,頗有幾分男色惑人的味道。五歲的身體不懂,但二十來歲的靈魂,卻極懂,也羞煞。
顯然為人師的虛言沒有看出徒兒的心虛,反而將衣襟拉得更開了些。
一點硃紅妖異地從他的左胸前破膚而出,未留半點傷痕,本想建言師父夜裡風涼小心著裝的曼雲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一動不動。
一隻紅色透明的小蠍,支起如紅墨濃積的蠍尾,輕輕一點,象是向著曼雲示意。
“彤!為師的本命蠱!”,虛言拉過了曼雲的小手,挽起了她的袖子。
紅色小蠍驕傲地緩步爬到了曼雲的左手臂上,等到了她的手肘內側的硃砂痣上,停了下來,彷彿對這與它相類的顏色很是滿意。
“彤要跟你親近下,以便今後不會錯認錯傷。”
曼雲暈暈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她的手臂猛地一麻,再抬眼,已收起尾刺的彤又施施然地掉了頭,重往虛言的身上爬去。
“這山中的毒物毒性弱,靈覺也差些。彤,你去幫幫忙吧!”,虛言指了指地上的星圖,彤掉了頭,懶洋洋地向著剛才空出的“大火”星位緩緩爬去。
“若你只是充當藥人餵哺銀子,此前那樣就好。但若是要傳承毒術,我建議你還是將銀子納為自身命蠱,就象我和彤一樣。”,虛言解釋著,對閃著大眼睛看著他的曼雲,也對著悄悄從曼雲手腕爬到她肩頭的銀子。
“也就是說,我需要將銀子納入體中?”,周曼雲想到了剛才詭異地從虛言身體裡出現的彤。
“是的。人蠱相合,同生共死,本門規矩即如此,如果你害怕,可以……”
“好吧!”,周曼雲扭頭看了看銀子,立馬應了,肩頭小蛇溼漉漉的眼神兒,她不忍心後悔。
按著虛言的指點,曼雲除了鞋襪與外裳,跣足向著草地上的微縮星圖走去,小蛇銀子鬆鬆地搭在她的脖頸之上。
同生共死?在前世裡,自己也曾盼望過在世上能真的有一份情,有一個人能與自己共歷生死,不言悔。但終究是奢侈的,求不得。男人靠不住,銀子應該靠得住吧?小小的身體平躺在蛇蟲組成的星圖之中,曼雲微微一笑,緩緩地閉上了眼,調整著呼吸……
星圖中西方的一點硃紅動了起來,小紅蠍彤迅速地彈身而起,地上的所有銀色也隨之而動,一張原本貼在地面的圖,在移動中化作了一張將曼雲緊緊鎖住的網。
網的正中心,是嬌嫩如花的小姑娘。彤停在曼雲的額頭,尾刺向下虛晃了晃,緊跟在它身旁的一隻蜈蚣懵懵懂懂地張開了顎牙,鉗上了曼雲的耳垂,剛婪要下嘴,一束粘稠的蛛絲就纏上了它的身體……
越來越多的蛇蟲憑著被彤帶動起來的本能,相互撲咬了起來。
在不停晃動的銀點中,銀子細長的小身體輕捷地遊走著,偶有險情,也由掠陣的彤幫著解決了。
待等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