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隨風飄曳而起的繩結,歡快地打著呼旋。
逐草而居在茫茫草原,能在同一片草場上相逢相愛的人們也許一換了季節就又要分離。天為幕,地為席,高高在風中張揚的馬套杆繩結標識著最古老的洞房界限,無人會去打擾在每對長杆下歡會的小兒女。
想起自己給曼雲講過的故事,蕭泓仰望的眸光變得柔和而又溫暖起來。他緩緩地放開了放杆子上的手,雙臂輕柔摟上了妻子的纖腰,擱在她頸側的唇也暗啞了聲音,“曼雲!”
可是嘴角還噙著她名字獨有的芬芳,突然被曼雲扭臂過肩的身體已然騰空而起,砰地一聲結結實實地砸伏了一片荻草。
該慶幸自己是被媳婦帶到空無一人的草甸子裡收拾,即不容易摔傷也不會大丟面子嗎?撐肘強起了半個身子的蕭泓,看著曼雲挾怒帶憤地走了過來,索性認命地躺倒閉上了發澀的雙眸。
“混蛋!蕭小六,你混蛋!”,連著衝著挺在地上的男人踢了幾腳又捶上拳頭,但毫不反抗的結果不過是讓自己無法真下了狠手。本想狠揍一頓的暴打,反倒象極了花拳繡腿的打情罵俏!
周曼雲越想越氣,越氣就越委屈,乾脆撒開了手,毫無形象地蹲在蕭泓的身邊放聲大哭。
“曼雲,去燕州的事不是存心打算瞞著,只是想讓你晚一些時候知道……”
“閉嘴!”。原本正哭得落花流水的周曼雲蹦了起來,手胡亂抹了抹淚,憤憤道:“你就是故意的!要打燕州應當是早在雲州就籌謀好的!什麼帶我來看姥娘從一開始就是騙人!”
偽齊管的燕地與從前不同,不會防守北邊的瀚國倒防著雲州,整體防線北松南緊,繞道北線突擊不失為良策。就在前世三年後。景朝的大軍也是用的同樣的法子,而領軍突進的也是眼前這個人。只是這一世一切都比前世快的程序,也同樣讓燕州的戰事提前了。
“是!雖說那時還未敲定具體計劃,但與姥娘密信往來時確實先只提的是合兵之事。帶你來才是臨時起意。”
“說實話了!現在知道說實話了!”,曼雲象只雌虎樣的吼著,順腮而下的淚水更顯洶湧,“如果不是你孃親給我下藥,你根本就會等定了燕州才會帶我來見姥孃的是吧?不敢跟我直說是你管莫族借了兵,是怕我會想這個男人不嫌棄我有胡女血統其實是因為我有著外家的兵馬可以利用。對不對?”
“周曼雲!這些事本來就是一件歸一件!借兵,莫支夫人自有考量不會因為兒女之情就枉送了族人性命,我也不會拿你當了談判條件。而你更應當心知肚明,我本來就從沒嫌棄過你!”,原本一直老實躺倒示弱的蕭泓騰地一下坐起了身子,大手箍緊曼雲的雙肩,瞪著眼字字狠咬。
“可你怕你家裡嫌棄我!”
互相象齧人的野獸似的比著眼大,曼雲的眼淚反倒一下子收了。微揚起的臉孔盡帶桀驁,“你既想能得一場大勝可以挾功換了家人對我的認同。但又怕輸,甚至怕死!把我拐到烏梁海是你費心給我找的一條後路,對不對?如果你一敗塗地,我不必在雲州受你家裡的遷怒,要是……要是你死了,留在莫族的我也可活得自在。強似做個不被婆家認可的寡婦!”
她說的都對!蕭泓頹然地放開了雙手,默默無語地垂下了頭。
古人言家國天下的次序是很有道理的,此前孃親對曼雲的下毒事,從根子裡毒垮的是他的信心。一直以來,對曼雲未來的惴惴不安如蟻噬骨。其實無論能不能聯絡到莫族借到兵。出征燕州也是勢在必行,已分批暗潛向燕境的兵馬就遠不止三千。
在戰事將起的最後準備,在烏梁海找到莫族被蕭泓視同天幸,半是因為增加了取勝的機率,而另一半卻是為曼雲身後有靠。
“你以為你騙得了我?騙得了我……”,曼雲迭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