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瘦瘦小小的,不過看上去比較精神,並不猥瑣。聽朱局長動問,便笑呵呵地答道。
“這是辦公大樓?”
朱建國是差點暈倒。
分明是宿舍樓嘛,而且是六十年代的產物,典型的筒子樓。
“是啊,朱局長。這裡原來是浩陽縣釘子廠,前兩年停產了。所以縣裡……哦不,現在叫市裡了……市裡的領導就把這裡安排給地區農業局做辦公地點了。宿舍樓也在裡面。”
吳師傅介紹道。
他是浩陽本地人,也安排在地區農業局上班,職務就是司機。但這臺中巴車並不是農業局的財產,是為了接送朱局長等人臨時租用的。這還是因為朱建國的關係,青峰地區農校有十來個人要前來上任,其中包括一名局長,兩名副局長,所以便派了這麼一箇中巴車。至於其他人員,都是自己坐長途汽車前來報到。
草創之初,萬事從簡。
“怎麼回事?”
陳崇慧也忍不住嚷嚷起來。
這個鬼地方不要說和青峰地區農業局比較,就算是和農校比,也差了一大截,簡直就是個狗窩,還辦公大樓呢!
“陳副局長,這個已經算是很好的了。我們農業局是首批辦公單位,所以還能分到這樣一個完整的院子,其他單位根本連這樣的地方也分不到,直接就在郊區租的民房,一個單位幾十號人,都要擠在幾間房子裡辦公,住的地方也沒落實好,還要繼續租民房。”
吳師傅向陳崇慧解釋道。
這位吳師傅記性倒好,不過見了一面,就把這幾位的職務都記住了。不過一聽他對陳崇慧的稱呼,就知道他以前不是官場上人。官場上的人,是不會稱呼陳“副”局長的,直接叫陳局長。又不是發件,有必要加上那個“副”嗎?
這一回建浩陽地區,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撿了現成便宜,昨天還是普通工人,甚至待業青年,一夜之間,搖身一變,就成了公家人,堂而皇之的地區機關工作人員,捧上鐵飯碗吃上了皇糧。際遇之離奇,很可以寫一部小說了。
劉偉鴻不知道這位吳師傅是透過什麼途徑安排進農業局的,不過可以想見的是,他肯定和浩陽市的頭頭們有些關係,不然的話,縱算“局勢在混亂”,他也不能有這般好運氣。
聽了吳師傅的話,陳崇慧以及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朱建國倒是鎮定下來了。
吳師傅說得有道理。浩陽縣本就只有這麼大一點地方,忽然湧進來數以千計的幹部,後續還會有多的幹部和家屬子女過來,倉促之間,怎能消化得了?這個基礎建設,不是朝夕之功,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
“嗯,吳師傅說得有道理。同志們,咱們是來幹革命工作的,不是來享受的。有個辦公的地方就不錯了,先把家安下來,把工作展開再說。其他的,慢慢來。”
朱建國轉過身,對著十來名隨員,高聲說道,也算是個“戰前動員”吧。
大家一想也是,浩陽市就這麼個條件,能擠出這麼一個完整的院子給他們,已經不錯了,這還要託福,託人家釘子廠“倒閉”的福,不然也就是個租民房的命。
局裡還沒有配車,每天走著去郊區上下班,只要想一想都頭皮發麻。
當下又高興起來,覺得還是搶了個先機的好。
一群人拿著行李,走進了釘子廠。
說是一個院子,其實很小,就是一棟樓,兩個破破爛爛的車間,外加幾間平房,另外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類似於農村建築的天井。
一走進去,到處都是垃圾,灰塵,好像久以沒有人煙的樣子。
吳師傅對這個院子倒還熟悉,指點著給領導們介紹裡面的佈局。
唯一的那一棟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