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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並未結束。”

雲卿心裡繃緊的那根弦瞬間鬆下來,冰涼的手腳熱血回湧,開始感覺到屬於四月的溫暖。房中燈火乍然明亮,老爺子笑意幾乎是和善,雲卿曉得自己正沒有絲毫破綻地喜笑顏開,雀躍致謝。

才出了天問閣的大門,就見蒹葭執燈相候,靜靜立在花叢裡。雲卿畢竟後怕,腳步虛浮,一身冷汗,二人一路無言。

約莫一刻鐘後,慕垂涼果然被送回來了。如此安置、請醫、號脈、開方子、用藥,直折騰到了後半夜。只是他燒得太厲害,聽園子裡的鄭大夫之言,好是自然能治好的,只是要受極大的苦楚。

雲卿聽得揪心般難受,差人去給阮氏回話時,卻只說他又冷又餓所以身子弱些,因而今晚不能去請安,請阮氏先歇下,其他明兒再說。阮氏那裡果然無人再來。

翌日晌午,慕垂涼高燒方退,迷迷糊糊醒來,睜眼瞧見是雲卿,當即眼前一亮。可是才被哄著喝了兩口水人就已經清醒過來,環顧四下,漸漸拉下臉來。

“怎麼回事?”

雲卿扶他做起來,拿一個藕荷色蘇繡瓊花大軟枕給他靠著,又端起一碗溫熱的白粥不緊不慢說:“老爺子說送你回來,雖不需關在石屋,但要繼續禁足。”

慕垂涼臉色極差,如今又慢慢蹙起濃黑劍眉:“你曉得我在問什麼。”

雲卿舀起一匙白粥送到他嘴邊,見他薄唇緊抿,沒有張嘴的意思,便又收回來,默然一會兒子,答說:“對,是我。我去見了老爺子。”

慕垂涼目光帶著寒氣,幾乎是冷笑了:“是我的話長庚沒有帶到,還是他說漏了什麼?”

雲卿縱不抬頭也猜得到他神色,便只是低頭握緊湯匙靜靜說:“長庚說過了,我也聽到了。”

慕垂涼移開目光,他臉色極差,分不清是因大病還是因生氣。

雲卿不眠不休照顧了他一夜,如今見他醒了,一顆心也算放下來,於是始覺睏意,一時並不想爭辯什麼,便極盡溫柔道:“你吃些熱粥,略歇歇兒吧。稍後鄭大夫會再過來號脈。”

慕垂涼只是不動。

雲卿無奈之下,竟更覺睏倦,便嘆道:“多大點子事,至不至於這樣。如今已成定局,凡是還是要往前看。你大病初癒,即便生我的氣,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這幾日你都沒好好吃東西,生怕你醒了覺著餓,所以這粥是今早熬好,每半個時辰熱一次的,如今還溫熱恰能入口,你先喝了,餘下咱們稍後再說。”

她細語溫軟,低低糯糯,溫柔好聽。慕垂涼偏頭看她,只見她亦是面容憔悴,看樣子一直照顧著她,一時心疼得緊,但那份惱怒便也更深了。

“我千交代萬交代!”慕垂涼終是恨道,“叫你不要插手!你是信不過我還是怎的,竟非要出這個頭?你也算得個聰明的,怎麼會猜不到老爺子心思,縱他惱怒到要禁足,卻決計不會傷及我性命,這一點你是想不明白還是怎的?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插手——”

“我想的明白,”雲卿低頭盯著白粥,低低說,“但是老爺子賭得起,我賭不起。他若失了你,無非再找一顆棋子,可是我,從未想過要再找一個夫君。”

慕垂涼心口一緊,一時無言,半晌方伸出手,本要摸向她的頭,待欲碰到,卻又僵僵縮回,生硬開口說:“你跟他說了什麼?”

雲卿依舊不抬頭,低聲作答說:“能做事,願做事,不分權,不求財。”

慕垂涼惱怒之氣再度上來了,然而見雲卿如此畢竟不忍,便只得握拳恨恨向下砸。床鋪甚是溫軟,砸上去卻也是悶悶一聲重響,足見他惱怒之深、氣憤之重。雲卿聽聞聲響不由抬頭看了一眼,看那手仍緊握成拳,微微發顫,且泛著紅。默默看了一會兒,又低下頭道:“我說了我想對付蔣家,會拿蔣寬開刀,也說了會說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