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雲卿直看進垂緗眼睛裡,笑道,“只要三妹妹你憑良心做事,我把賭注壓在你身上,就一定不會輸得太慘。我信得過的,不就是你的人品麼?說起這個,倒是聽說沈家書香門第,沈大公子也是真正溫良如玉的君子,你們的確是很相配。”
垂緗再度漲紅了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次日,雲卿著人從嵐園搬回一箱字畫,那是裴二爺早年遊歷四方時帶回來送給雲卿賞玩的,雲卿最後看了一遍,然後吩咐蒹葭將字畫名字列成一張單子,接著給沈大公子擬了一張帖子,著人立刻送去了。
垂緗驚訝:“你寫的什麼?”
“投其所好,引他上鉤啊!”雲卿笑道,“我說,慕家新娶的大丨奶奶大病初癒,為感念祖宗庇佑,決意散珍藏而祈福,與親朋共享。現有珍品字畫一十八件贈與眾親朋,因沈家是去年才結的新親,所以讓沈大公子頭一個來挑,你說,這物華城投一份兒嗜書如命的沈家,他會不來麼?”
半個時辰之後,沈公子果然來了。雲卿只推說不適,暫不見客,讓人直接帶沈大公子去了小東湖杏花林,而垂緗已早早在那裡候著了。
中間兒等待時候,慕垂涼倒是意外得回來了,因昨晚他回來得著實太晚,勉強問了問她的傷,然後絮絮囑咐了兩句就睏倦睡了,以至於該說的什麼也沒說。
“大妹妹?”慕垂涼聽罷,找地兒坐下略想一會兒,一邊揉著眉心一邊道,“唔,沒有信兒。不過隔山隔水的,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娘若是擔心,我稍後去跟她說。”
雲卿點點頭說:“其實看太太擔心慕美人,我一時也有些想我姑姑了,不知她如今在蔣家怎麼樣。”
慕垂涼卻似睏倦睡了,一時並未言語,雲卿看他並不急著走,便倒了茶遞過去說:“還有兩件事。”
“嗯?你說。”
“頭一件,垂緗不願繼續留在慕家了,我覺著不是壞事,所以打算幫她一把,送她回沈家。”
慕垂涼點點頭,慢吞吞喝口茶簡單道:“好事。”
“第二件需得費點心思儘快處置,”雲卿說,“我有這念頭不是頭一次了。第一次是太太生辰我發覺有人偷聽咱們談話,雖說你抓住的是昭和與曦和,但萬一抓錯了呢?第二次是我自己出門去,遠遠兒沒走到書房就聽到你和長庚談話,雖不知你們說了什麼,但我能聽到未必旁人不能。第三次是今早垂緗過來,說那一回黃坎婆醉罵垂緗,這事居然都傳到沈家去了。這三次一在太太房裡,二是你書房,三是整個慕家宅院,都讓我膽戰心驚的。尤其頭兩件事可大可小,萬一出了岔子可怎麼是好?下人一事我會盡快開始整頓,但是你這裡,也分外當心一些吧!”
慕垂涼本坐在視窗書桌旁扶額歇息,聽聞此言沉默良久,半晌方嘆說:“好。”
雲卿見他仍是一副睏倦模樣,卻並不似往日那般眼底壓著事情,於是多問了句:“你不急著出門嗎?忙完了?”
慕垂涼恍惚一愣,終於抬起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小心翼翼捧起她右手腕子,指腹輕輕摩挲著裹纏的紗布,點頭輕笑道:“嗯。”
既是如此,雲卿明知也問不出什麼,便勸他先去睡一會兒補補眠,中午再一同去阮氏那裡用午飯,順便將該說的說了。慕垂涼點頭,分外乖順地跟著雲卿往前走,到了翡翠珠簾跟前兒,雲卿伸手去打珠簾,慕垂涼卻忽然捉住她完好的左手十指相扣,然後自背後擁住她,雲卿看他今日古怪,似乎既沉重又釋然,如今又舉動異常,以為他當有話要說,哪知他靜默地自背後抱著,過一會兒彷彿兀自笑了,然後鬆開手說:“你陪我一會兒吧。”
“噯?”雲卿眨眨眼,道,“噢,好。”
慕垂涼果真是睏倦之極,他和衣躺下,雲卿才拉過錦被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