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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馬湖畔,夙砂影以酡顏香一試九毒,那酡顏香對具有鬼域血統之人毫無作用,此番一試,夙砂影已對九毒的真正出身完全篤定。

“阿夙……竟是鬼域王族……”沈猶楓驚詫不已,想起之前種種恩怨,不禁心中寒涼,厲聲嘆道:“他既早就證實了九兒乃鬼域王之子,卻依然讓九兒以信王之子的身份進行屠龍計劃,如此斬盡殺絕,毫不留情,恐怕不單單只是遵主之令行事,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對九兒做到這一步!”

夜螢悽然道:“我也不明白阿夙為何要堅持置哥哥於死地,但夜螢不會任由他得逞!只要夜螢活著一天,絕不允許他傷害你們!”

“小呆瓜……你這是何必!”九毒心中甚痛,輕撫上夜螢的頭,尤為憐惜。

夜螢含淚一咬唇,不再多言,他看了看窗外的月光,決然道:“沒有時間了!哥哥,我立刻將幽冥祭的心訣傳授於你,沈猶大哥自身輕功絕佳,化影脫出易如反掌。寅時一到,天影旗會有一次換營,咱們遂以塔下號角為令,前後聯手,趁換營之機速從塔中脫出!”他說著看向沈猶楓,說道:“出塔之後,雲座、青羽哥哥和蒼風會在塔外接應!合力護送咱們出城!”

九毒抬起眼睛,目光炯然一亮,他狠狠一咬牙,拉過沈猶楓的手,似乎下定了決心,果斷道:“楓哥哥,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不如一搏!”

沈猶楓暗自一嘆,伸出手掌將九毒的小手緊緊蓋住,心中似乎尚有某種顧忌,但他並未說出來,事已至此,劫獄計劃呼之欲出,終究無可避免,倒不如果斷一搏,或許能給所有人開啟一條生路,如此想來,他目光驟凜,不再猶豫,決然點了點頭。

“開始罷!”夜螢二話不說,當即於地上盤膝而坐,楓九二人跟著他盤膝坐下,三人呈正三角之勢,集中精神,氣沉丹田,緩緩閉上了眼睛。忽然,夜螢彷彿想到了什麼,認真道:“還有樣東西,望哥哥贈我。”

九毒頓時會意,輕聲一笑:“迷心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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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鼎皇宮夜闌人靜,御書房內燈燭不熄,墨臺鷹伏案批閱奏摺,神色平靜,眉宇間卻落滿疲憊。

“陛下,已過四更了……”內侍太監利落地添了炭火,輕聲報著時辰。

墨臺鷹揉了揉晴明穴,說道:“大鼎社稷初開,百廢待新,朕今日早朝還要接見汨羅國的特使,便不回寢宮了,在此歇下無妨!”

“是,奴才這便服侍陛下就寢……”

“不必了,你也下去歇了罷,朕想一個人呆會兒……”

內侍太監恭敬跪安,大門緊緊合上了,御書房內留下了墨臺鷹一個人。他伸出手肘撐著頭,微微打起了小盹,這個尚未到天命之年的一代霸主,不怒自威的容顏竟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師父,江山和野心真的如此重要麼?”

沈猶楓的質問一聲聲迴盪在耳畔,那般刺耳,傷他尤甚。他心痛,糾結,苦澀,儘管表面上波瀾不驚,一顆心卻難以釋懷。他覺得萬般痛苦,縱然得了江山,卻無法獲得從前期許的平靜,他依然無法放下,為沈猶楓,為沈猶信,也為曾經那些是非曲直、恩怨難銷的往事,一晃,三十年了……

一座破廟,雨打芭蕉,墨臺鷹醉醺醺地獨自痛飲,那時候的他,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人雖年少,卻已初具霸氣。

“沒想到浪蕩江湖的少年俠客,走下擂臺竟活生生地變成一個落魄潦倒的酒鬼,可惜可惜。”

說話之人乃是個跟墨臺鷹年紀相仿的少年,他戴著猙獰的鬼面,渾身上下難掩俊美風華,聲音卻冷得毫無溫度。

“堂堂鬼域王居然來大宗尋我,實在教人受寵若驚……”墨臺鷹拎著酒壺臥在破廟的牆角,波瀾不驚地瞥了一眼來者,冷言道:“你走罷!我早跟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