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領班嬤嬤絲毫未理柔止,手中藤條‘噼啪’一聲,犀利而響亮地往宮婢背上抽去。
柔止兩眼冒火,正要伸手阻攔,突然,一名少女捲起褲腿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一把拽住領班嬤嬤的藤條,秀眉倒豎:“李嬤嬤,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娘最近生病了,她的活兒全由我來洗就是了,你為什麼還要打她!你簡直太過分了!”
少女護在中年宮婢面前,看她的樣子,就像一隻發怒的小綿羊,挺起犄角,誓死都要保護自己要保護的母親。於是,被稱為李嬤嬤的宮女大聲罵道:“我過分?!薛采薇,你反了嗎?居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采薇…?她是采薇?
聽著領班嬤嬤口中的稱呼,柔止精神為之一震,不可置信地指著眼前的少女,激動得說不出話了:“采薇?天吶,你真的是采薇?”
采薇越來越美麗了,雖然長期幹著低賤的粗活讓她面色憔悴蒼白,但精緻的面頰上,那雙靈秀的雙目仍似一泓清水,渾身難掩其秀雅溫婉的氣質。她轉過身看向柔止,腦袋突地一片眩暈,“柔止?你是柔止?”
闊別六年的時間,各自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儘管面容已改得認不出彼此,可是,當久別的重逢就這麼突然來臨的時候,兩人都興奮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采薇才連連點頭道:“原來,你現在是司飾司的一名典飾了,真好!真好!”
柔止澀滯笑了笑:“采薇,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頭吧?”
“你不也是一樣?”采薇搖了搖頭,嘆道:“其實,這些苦頭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只是心裡總覺得對不住你,不過,我現在總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看來,真應了那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你放心!”說到這兒,柔止猛地站起身,拍著胸口信誓旦旦道:“采薇,既然我已經是一名女官了,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回到內廷六局的!”
采薇點了點頭,微笑道:“盡人事,聽天命吧。不過,柔止,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的!”
這算是柔止對采薇做出的承諾了,從浣衣所回來,柔止一路上都在想,如果現在去向陳司飾請求的話,她會答應自己嗎?
然而,一想到陳司飾那張冷冰冰的面頰,柔止心情頓時鬱悶起來,是啊,自己現在還沒站穩腳跟,冒然去提請求的話,除了給人留下浮躁的印象,對采薇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算了,再等等時機吧?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是內廷局的一名七品女官了,來日方長不是嗎?
一想到這兒,飽含希望和憧憬的笑意逐漸浮上了柔止的嘴角,她輕抬起頭,帶著一種從未用過的愉悅心情去欣賞頂上的天空,而深邃的天空,淡紫色的暮靄像輕紗籠罩在大內重疊的飛簷上,看上去那麼朦朧而美麗…
“德譽,你看見了麼?”
與此同時,一名身著紫色錦袍的華服男子正負手站在海棠邊,唇角微翹,沉穩的面頰浮現一抹譏諷的笑意。身邊的太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愣,不解道:“殿下,都看、看見什麼了啊?”
“那個宮女,你沒看她笑成那個樣子?本王就納悶了,這個皇宮,有什麼值得一個宮女高興成那樣的?”
太監這才注意到,一名身穿素衣布裙的宮女正步子輕快地朝這邊走來,她嘴裡哼著小曲,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笑盈盈地打量四周,然而,由於走得太快太不留神,“咚”地一聲,不防備地,手中的竹籃被她猛地撞翻在地。
“喲嗬,是揀到金子了?還是揀到元寶了?我說,有你這麼笑、這麼走路的嗎?”太監將雙手叉在腰上,無奈地朝宮女翻了個白眼。
“…”
柔止抬頭一怔,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撞到別人了,趕緊蹲下身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裝好還給太監,不停地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