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悶的啤酒是苦澀的,而口腔和喉嚨染上了這種酒,馬上起了清甜舒爽的愜意。
看來輸也輸得值。我開始無所顧忌,大肆敞開水星射手的神妙觸覺,肆意出牌。心情也變得越發愉悅。
玩著玩著,漸漸記不清牌是怎麼出的了,好像張月鹿又改了一通,我隨即罵了她一頓。記不清罵了什麼,罵完之後感覺身心舒暢。接著得意地笑出來。
桌子上的酒杯被我撥倒在地,聚集了四下裡許多目光。
雖然我在笑,可我的眼淚已經出來了。我指著張月鹿——嘴裡是根據模糊的意識去叨唸的,視覺分不清哪個是張月鹿,只分辨出服務員趕來收拾狼藉。
一些人在前面看了大笑著的我一眼,就把頭往後縮而死盯自己跟前那杯黑不見底的咖啡……
這個晚上,這間咖啡廳熱鬧了許多,業務繁忙忙不可迭。而我的心,突然靜了許多。
一覺醒來,是在一間窄窄的房間裡面,一張不新不舊的沙發上。我朦朦朧朧睜開眼,眼睛幾乎要被窗外的光線刺傷。這所房間採光極佳,窗外是一片白天,房間周圍放了一些較為破舊的衣架、櫃檯,還有一副矮矮的亞克力報刊展架。
昨晚玩了一夜詭異的遊戲,現在還要來一場密室逃脫?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它還沒迎來黎明——螢幕一下都沒亮起來。這裡應該是人住的吧?現在我只能祈禱張月鹿那傢伙不是什麼人販子。
門沒有如期的緊鎖著,很輕鬆被扭開——甚至有些鬆動。
“醒了?有糖水,要不要嚐嚐?”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看見我說,“昨晚你醉得厲害,小鹿帶你來的。”張月鹿,就是昨晚那個化成灰都認得的同事。至於這個女的,猜想是室友之類的人吧。
“謝謝。”
番薯糖水。
看到三點多的時刻,我仍有些昏沉的頭,埋在糖水的熱氣上,機械地繼續品嚐這甜度適中的糖水,才彷彿看見理智在對我招手。
媽蛋!
——兩個字從我腦海中飛快閃過,舒服柔軟的沙發突然著火了一樣,我整副靈魂向上抽搐了一下,世界像在這一個動作之間地裂天崩。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週會!!
非但沒有找人實踐團體遊戲,就連週會都缺席了。我想象得到週會的場景,在這間寬敞明亮的大廳中,吹著暮秋的涼風,喝下一碗又一碗的番薯糖水。
“為什麼不叫醒我?”
她進去了廚房,似乎沒有聽見。
“怎麼稱呼?”緊要關頭我還是先顯露出該有的禮貌。
“哦,叫我阿露。”
“為什麼不叫醒我?”
“小鹿叫了,你睡太死,她就自個兒上班去了。”
張月鹿……不愧是張月鹿,就算我不是角木蛟,她不是張月鹿,她的行為已然破壞了我脆弱的小心臟,“毀滅”可能更合適些。
一山不能藏二虎,一夫不可包二奶。我想著想著就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請勿懷疑喝番薯糖水時牙齒在偷懶。
當時虧自己還覺得她心地善良,可要知道,不關心、不瞭解內心需求的善良,就是一種野性的惡。
“要走了?”我果然還是太嫩了,破壞星早已把回去的路也破壞掉了。
“阿曉,這裡離C區多遠?”
她沒有對我的個性稱謂感到不適,“蠻遠的。小鹿說想你等她下班再走。”我對額頭又揉又搓,以舒緩國語這個“lu”音節對我神經的刺激反射。
“怎麼了?”
“藉手機一用。”
我透過網路地圖找到了到公司的路線,“謝了,再見。”
一路小跑到公車站,盼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