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謝科長已經死了!”
蘇嫋手中的桃酥瞬間從手心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你怎麼了?”
看著蘇嫋漸漸蒼白的面孔,張紅梅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事!”
蘇嫋搖了搖頭,扯著嘴角蒼白無力地笑了笑,轉身走出了供銷社。
“桃酥你不要了?”
張紅梅大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嫋想要回答,可一時卻有些無力轉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來火車站,心中的那股不安越發的強烈了,她隱隱覺得,這股不安與其說來自於謝志遠,倒不如說,來自於她觸碰到他的指尖,從腦海一閃而過的畫面。
關於謝志遠的訊息,蘇嫋不是沒有打聽過。
可是不管是公安那邊,還是保衛科,都閉口不提,蘇嫋隱隱覺得,眾人並非不說,而是不知。
這一夜,蘇嫋睡得並不安穩。
透著沉重氣息的火車站,聚滿了身著綠色軍裝和身著公安制服的人群。
原本空曠的馬路兩旁,停放著一輛輛新舊不一的綠色吉普車,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向著火車站望去,原本腳步匆忙的旅客,也都被列車員攔在了火車站外。
眾人議論紛紛,有不滿,有疑惑,有不解。
“嗚……”
震耳欲聾的火車鳴笛聲突然響起,讓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間靜了下來。
鳴笛聲並沒有停,似是哀悼,又似是在哀鳴,給整個火車站染上了一層悲傷的氣息,一股狂風颳過,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暗了下來。
眾人紛紛抬頭看著遠處的一列火車,火車上面濃煙滾滾。
大概過去了一分鐘,鳴笛聲才停了下來,火車站一瞬間陷入了寂靜,緊接著,人群中響起了小聲哭泣的聲音,雖然不解,但是不少人,卻因為火車的鳴笛聲,紛紛跟著紅了眼眶。
“敬禮!”
一聲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火車站出站口,站著兩行身著公安制服的人,此刻,眾人齊齊向著出站口行著軍禮,每個人面色沉重,眼眶泛紅。
四周很靜,靜得壓抑,讓人窒息。
漸漸,出站口走出來四個身著火車站乘警服的男子,四人面色沉重,眼眶紅腫,還有一人眼角還掛著淚水,在四人的肩上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男子似是睡著一般,身上蓋著一塊染血的白布。
在四人的身後,還跟著一群人,有身著火車站制服的乘警,也有身著橄欖綠的公安人員。
眾人低著頭,有人緊攥著拳頭,有人顫抖著雙肩,似是在哭泣。
“敬禮!”
又一人喊道。
一群身著軍裝的男子對著擔架,行著軍禮。
擔架所到之處,不斷有人喊著“敬禮”,也不斷有人群行著軍禮。
蘇嫋如同孤魂一般,靜靜站在原地,看著抬著擔架的人群迎面向著自己走來,她最先看到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季帥,季帥身上的乘警制服有著褶皺,眼眶泛紅,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
“季帥!”
蘇嫋開口叫了聲,想要問問謝志遠怎麼樣了。
可是抬著擔架的季帥似是並未聽道,就這麼從她面前直直走了過去。
蘇嫋看著擔架,突然,一隻被鮮血浸溼的胳膊從擔架邊緣掉了下來,垂在了邊上,那是一件蘇嫋熟悉的藏藍色工裝衣袖,藏藍色的布料染了血隱隱有些發黑,手指上的鮮血已經凝固。
蘇嫋盯著那隻垂在空中的胳膊,怔在了原地。
她記得她初次見他,他身上穿著的便是這件藏藍色工裝。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