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季握緊了玉笄,只能等到秋獵再給他。
一身白衣的大夫於奚走了過來,道,“少主,都安排好了。”
雲季點了點頭,對於奚道,“你們也都見過他了,不要傷害他。”
於奚問,“少主,那個眼線怎麼處置?”
雲季思考了一下,道,“明日我去秋獵,就把他弄暈了關起來,帶回北地吧。”
這一陣子於奚已查明,小淥是青鳳樓的眼線,但奇怪的是,他從未與青鳳樓聯絡過,遞過訊息。
小淥對她還有用,至少,他長得像阿玦,這一點就讓她下不了殺手。
於奚心裡有些不認同,眼線留在身邊終究是禍患。不過,只要那眼線有傳遞訊息的舉動,他就能自行處理掉。
雲季道,“等一下,叫小淥過來。”
少主今夜本當養精蓄銳,以備明日的秋獵,於奚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問道,“明日,殿下可需要護衛?”
雲季一口回絕,“不需要,你們也不用管我,免得束手束腳。”
於奚領命退下了,讓門口的護衛去傳小淥過來寢房。
雲季飲著酒到了夜半時分,綠衣小侍也跪坐在一旁奉酒。
阿玦,他不收自己親手做的禮物,日後各自婚娶,她們只能越行越遠。而身邊這個人,沉默而乖巧,或許她該學會,憐取眼前人。
雲季把小淥抱到懷裡,酒意熏熏地剝了他的衣裳,小淥抖了抖,雲季語氣溫柔道,“別怕。”
…………………………
深夜,西市,獸籠中的野獸,都大聲地在籠子裡嚎叫,此起彼伏。
這樣的異常吵醒了屋子裡睡著的牙婆,牙婆挪動著肥胖的身子從屋子裡走出來,直接甩了一鞭子過去,叫罵道,“嚎嚎嚎,嚎個什麼嚎?還讓不讓老孃睡覺了。”
黑暗中,驀地亮起了一雙燈籠大的獸瞳,獸瞳發著綠色的幽光,悄悄地靠近罵罵咧咧的牙婆。
老虎籠子門大開,裡面空空如也,那把鎖,年久腐壞,此時已經掉在了地上。
現在那隻大老虎,正弓著背脊,把頭埋低,邁著安靜的步伐,從牙婆身後接近,然後猛地撲了上去。
牙婆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嚥了氣。
地上只留一灘血跡。
老虎走過一個個獸籠,小獸們都嗚咽著退後。老虎剛吃飽,驕傲地邁著步子,奔跑著離開了街巷。
一個籠子裡,有個奴隸眸光閃爍著,嘴角勾起了個瘮人的笑容。
這奴隸拿出了藏在背後的鵝卵石,一下一下敲擊著籠子上的鐵鎖。
黑暗裡,一位白衣人提著燈籠,走在西市靜謐的夜裡,大多數的籠子裡的人都睜著麻木的雙眼,呆滯地看著白衣人走過。
白衣人循著石頭敲擊的節奏,走到了一個鐵籠子前。
白衣人低下頭,舉著泛著紅光的燈籠,看著籠子裡這個瘦弱的人,道,“敲到天亮也敲不開的。”
白衣人拿出了準備好的鑰匙,溫柔一笑,“跟我走。”
此時,他手底下的十個人,都一身夜行衣,手持著武器,在暗窯裡大開殺戒。
撲哧撲哧,白刃進,紅刃出。這個夜晚,血色濃郁,似是要把天上那彎下弦月都染紅。
深夜,鍾鷺本來抱著一個男子享樂,出於習武之人的敏感,她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她翻了個身躲過了致命一擊,見到了一雙灰褐色的眸子。
鍾鷺拿過劍格擋,跳出窗外逃跑,才死裡逃生。
“算了,不必追。”
暗窯裡的男人們,衣裳不整,一個個地走了出來。
白衣人把鑰匙給他們,讓他們去把籠子開了。
於奚對著衣衫襤褸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