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無異於尖刺,就這麼準確無誤的刺進了溫皎的心中。
溫皎的身形搖晃,臉色瞬間蒼白下去,看著沈津辭,眼底都是憤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邊月連忙穩住溫皎,她皺眉看向沈津辭,眼中滿是不贊同,沉聲急促道:“津辭,你不要再說了!我陪著溫皎等,已經很晚了,你回去看看驍驍!”
沈津辭對外冷淡,可是面對邊月的要求,從不會拒絕。
他只是一頓,之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溫皎渾身力氣盡失,邊月和沈昭禮扶著她,重新坐下。
“溫皎你先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邊月低聲道:“津辭不知道怎麼了,我同他向你道歉。”
溫皎眼中的淚意更加真切,她看向邊月,良久,自嘲的笑了笑,“月月,我不是生他的氣,我是氣我自己,我無能為力。”
邊月感受到,溫皎的手冰涼。
邊月面色不忍,還想再說些什麼寬慰的話,溫皎已經閉上眼,嘶啞道:“你回去陪陪津辭吧,他的話我明白,我只是我接受不了。”
一旁,沈昭禮朝著邊月點頭,算是贊成溫皎的提議。
邊月離開,手術室門口只剩下溫皎和沈昭禮。
沈昭禮扶過溫皎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開口,很輕,“其實我媽媽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了,而且不止一次,皎皎,但是人的生命遠遠比我們想象中更堅強,很多人會願意為了自己的至親之人活下去,哪怕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相信,爸也不會放棄他自己。”
溫皎怔怔然落淚,她的眼淚打溼了沈昭禮心口的衣料,一片滾燙。
她說:“我知道我知道爸爸會為了我活下去,昭禮,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希望他永遠永遠都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可是我也知道,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了,沒有誰是註定要為了另一個人活著的,我爸爸同樣。”
溫皎說著話,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她掩面,哭到聲音顫抖,“我只是我只是太怕失去他了。哪怕我知道,他從患病以來,就一直過得很痛苦,可我還是不想他離開,這對我來說,是我承受不了的”
走道上很安靜,燈光被晃動的窗簾拉扯,在地上搖曳出光影痕跡。
沈昭禮的面容貼著溫皎的額頭,平日裡的散漫不羈全都被沉穩取代。
他輕輕拍著溫皎的背,頓了頓,低聲說:“你有我,我和你一起受著,不管是什麼結果,無論好壞。”
溫皎好像在孤立無援的生死宣判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其實那根浮木一直都在她的面前,可是這麼多年,溫皎一直到了今天,才真的有勇氣伸出手。
因為她終於能確定,面前這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會離開她。
手術一直到了晨光熹微,才終於結束。
可是溫皎都沒有辦法鬆懈下神經。
主治醫生的面色疲憊,看著面前眼神惶恐的女子,輕聲道:“您父親的身體暫時不會有大礙,但是我們都不能確定,這次的手術能夠保證他多久的平安,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只有幾天。”
沈昭禮正在病房內,陪著醫生護士給溫永維檢查身體。
溫皎一個人站在門外,聽見主治醫生這番話,好似審判之劍在這瞬間,落在了頭上,鮮血淋漓。
溫皎不甘心,她說:“那下次怎麼辦?”
主治醫生面色同情,他說:“溫小姐,您父親的身體,經不起再一次的器官替換了,您應該很清楚,這原本就不該是長久之計,一個人做手術的次數,本就是有限的。”
溫皎知道,溫皎什麼都知道。
她只是還有那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