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了。不曉得他這會到哪了?洛州的河道治理得怎麼樣?
一開始蘇禧覺得時間很慢,怎麼過都過不完。後來漸漸習慣了,前兒收到衛渢說回京的信件時,她還覺得驚訝,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興許是冬天來臨的緣故,這幾天老是覺得瞌睡,怎麼都睡不醒似的。
蘇禧正昏昏欲睡時,攏春從外面進來道:“姑娘,外面三爺想要見您。”
蘇禧有些遲鈍,腦子轉了一圈才想起三爺是衛家三爺衛泱。“他為何要見我?”
攏春掖著兩手道:“三爺說他有事情跟您說。”
蘇禧與衛三爺衛泱極少來往,平日便是在府裡碰面,也沒怎麼說過話,他有什麼事情與自己說?她想了想,還是披了一件滾邊披風,穿上繡鞋,走出了門外。就見衛泱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穿著一襲墨綠色錦袍,眉心緊蹙,神情有些焦慮。
走到跟前,不等蘇禧開口,衛泱便道:“大嫂,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禧看著他,思忖片刻,道:“三叔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衛泱抿緊唇角,為難地看了看蘇禧身旁的丫鬟。
蘇禧見他們就站在雲津齋的門口,衛泱應當不敢做出什麼事,便讓聽雁幾人各自退後了幾步。她看向衛泱,“三叔這回可以說了嗎?”
此事衛泱思考了好幾天,不知應不應當告訴蘇禧。倘若說了,便是對不起孃親和二哥,是他不孝不義;若是不說,那他便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他糾結了三日,終於還是決定如實跟蘇禧說了此事。“那日我去寄安堂,聽娘與二哥正在商量……”
半響,蘇禧聽完衛泱的話,不可思議地睜圓了眼睛。
衛泱道:“倘若大嫂能與大哥聯絡,便讓他路上多留一個心眼吧。若是沒事便再好不過,若是真的……”他頓了一下,許久才繼續道:“我只求大嫂一件事,事後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我不想讓娘和二哥知道是我通風報信。”
蘇禧顧不得他後面的內容,只定定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衛泱頷首,“千真萬確。”
等消化完這件事,蘇禧總算理清楚了來龍去脈。原來袁氏在她身邊安插兩人,是為了充當他們的眼線,並非是要給衛渢填做通房。至於那日繪珠要找的東西,想必應該是衛渢的書信。只不過繪珠不知道,她看完書信一般不會放在翹頭案上,而是鎖在了一旁的酸枝木五斗櫥櫃裡。
眼下她聽說衛汛要在路上對衛渢不利,心跳漏了好幾瞬,沒工夫再搭理衛泱,牽裙便要到前院尋找李鴻。
雲津齋距離前院不遠,穿過一條抄手遊廊,走出垂花門,再走一段路便到了。蘇禧剛走出垂花門,上了去前院的鵝卵石小路,便見衛汛穿著藏藍色錦袍迎面而來。
蘇禧猛地停住腳步,粉唇微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衛汛朝她走來,最後停在她面前,問道:“大嫂這般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
第96章 道德禮儀
蘇禧定定地瞧著他,想起衛泱適才那番話,藏在袖中的小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本以為袁氏與衛渢只是單純地關係不和,未料他們竟想取衛渢的性命……興許是蘇禧自幼生活幸福美滿的緣故,是以十分不能理解袁氏與衛汛的這種行為。雖說蘇將軍府沒分家之前二房是糟心了一些,但從未鬧出過人命,眼下這對母子竟然合謀要取衛渢的性命。她緊緊地抿著唇,身軀輕顫,一看便是氣得不輕。
偏生衛汛沒事人一般,杵在她跟前一動不動,“大嫂怎麼不說話?”
蘇禧往一旁側了一步,一言不發地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她現在沒空質問衛汛為何要行刺衛渢,她只想立即將此事告訴李鴻,讓李鴻提醒衛渢路上小心。